第八十四章 太阴之水 (1/2)

上岸之后，四周空无一人，狐狸眼青年已经无所踪影，苏沐站在岸边，浑身上下布满薄冰，他盘膝调息伤势，仅仅片刻他的伤势就全部愈合，他看着眼前这条湍急无声的河流沉默不语。

这条河流十分的神秘，之前发生的种种他心思百转，逐渐有所明悟，此河流的寒气可以匹敌至阳之物，这种现象虽然符合情理，但此刻苏沐细细想来，他觉得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对于这条河流，他渐渐升起好奇之心，为何这条河流湍急而无声，这条河流为何存在，苏沐仔细想来，他并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对于这一切他并不觉得遗憾。

“世间万物皆有念想，我所念乃长生之道，此为首念，它虽无声看似安静却好似等待，此念我且定义为等待，我的判断来至那一副棺椁，你若觉得我猜的没错，你就给出一点反应。”苏沐凝神看着河流，河流没有任何异样。

苏沐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所谓一念地狱，一念天堂，生死一线隔，苦乐一念间，我所思为何物，你所思又为何物……我陪你。”

苏沐最后三字落下，他的身体逐渐出现了水珠，这些水珠渐渐开始凝结，仅仅片刻就成为冰粒，紧接着苏沐周身被一层薄薄的冰层覆盖，他没有运转灵气抵消这股寒气，他在体会，他在……陪伴，如同他说出的最后三字。

他要感悟河流的存在，他觉得这条河流是悲伤的，它湍急无声好似欲哭无泪，这是一种安静的悲伤，它的悲伤来至何处，为何苏沐要将其认为是在悲伤，因为它的寒。

这种寒也不是无中生有，当苏沐沉入河水之中的时候，他感受到了，那是一种悲鸣，那只是一刹那，此刻想来越加清晰，他将自身化为河流之中的一滴水，他要融入其中，若想明悟必先弃其身，与之产生共鸣，这样才能正真的明悟其中的所有。

苏沐这一刻好似成为河流之中的水，他忘却了自己，此刻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只知道自己是冥河之水，他的觉悟是有风险的，这是一种牺牲，没有伴随着伤痛的教训就没有意义，因为人没有牺牲就不会有收获，然而当战胜这痛楚时，人就将获得不屈服任何事物的坚强之心。

苏沐对于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他都不认为那是应该的，一切事物想要得到就要付出，这就是世界的真理，没有什么是完美的，这个世界并不完美，因为不完美所以才显得美丽。

这些念想逐渐在苏沐心中攀升，这一刻苏沐感觉豁然开朗，好似冥河在疏导他，在告诉他何为真实，苏沐渐渐睁开了双眼看着冥河喃喃说道：“得到……牺牲，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舍与得，既然想要得到，那么我就要舍弃相同的东西，你想要……什么？”

苏沐沉默的看着河水，就这样一直注视，他好似一块磐石一动不动，直到这一天渐渐过去，第二天的到来并不是结束，或许这同样也只是开始。

直到第十天，这一天苏沐看着河水喃喃说道：“舍……我该舍去什么？你又想要什么？”

苏沐仍然找不到答案，他继续沉默，他在思考，这几天以来他一直在思考，他需要找出答案，再度过去了十天，苏沐仍然沉默，他没有停止思考。

当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之后，他好似明悟了一般，他看着湍急的河水喃喃低语，“为何我要纠缠舍去什么？我若舍去得到的又是什么？我若执着舍与得之中的事物，那么我就无法明悟，这好似一种觉悟，我应该考虑的是自己……原来如此，那是真理，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零开始，然而零又为无，这便是没有。”

“既然是为了舍得，那么就应该是一，一即是全，全即是一，一就是真理，但是这种说话又不太正确，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真理的含义，我并没有完全理解透彻。”苏沐双目露出明亮的光芒。

“我所能悟出的，仅仅只是零至一吗？”苏沐叹了一口气，他缓缓起身对着冥河一拜，这一拜是感谢冥河的点拨，他再次一拜，这一拜是感谢冥河对他的认同，他再次一拜，第三拜他为的是感谢冥河与自己产生微妙的联系。

当三拜结束之后，冥河突然开始旋转，仅仅片刻就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一刻一股阴寒之气刹那扩散，这股阴寒之气的强大，超过了苏沐之前下潜的最深处。

正当苏沐震撼的时候，这股阴寒之气逐渐汇聚，渐渐凝为一股实质般的液体，这股液体化为一道长虹直接汇聚进苏沐的小指之中。

苏沐惊骇的看着小指，他能够清楚的感知到那其中有一股非常浓郁的阴寒之气存在，他平复下心中的情绪，看着冥河之水，深深一拜，这一拜是他的本心，是他的感激。

“什么东西？冷死我了，该死的小木头竟然偷袭我，趁我沉睡的这段时间竟然用这等卑鄙的招数偷袭我。”突然一个颇为煞风景的声音传出。

只见苏沐发丝上一条束带化为一块淤泥落在苏沐肩头，他激动的愤愤不平，他絮絮叨叨的吵闹之后，看着苏沐一脸淡漠的表情说道：“小木头，你干嘛这样盯着我，难道你被我的英姿给迷住了？”

苏沐颇为头痛的揉了揉额头，这一段时间耳根一直清净，几乎忘记这块泥巴的存在，此刻突然出现的确让他有些意外，他似乎想起淤泥的话语说道：“你这段时间在沉睡，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不知道，你太不讲义气了，居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