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江底疑云 (1/2)

“自南京起，海沙帮追杀查琦桢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江湖上断言查大少这次绝无生理。”铁无双左右看看，小声道。

“若不是这种消息泛滥，我也不会才入中土，就急巴巴地赶来江宁。”玉摧红道。

铁无双道，“听闻你的好发小落难，师父有什么感触。”

玉摧红的脸上喜过怨过，到最后只能轻叹一声，道，“五味杂陈。”

铁无双道，“嘿嘿，查琦桢这次偏偏是我铁无双救下的!”

玉摧红摇头苦笑道，“对付一个查大少，一时要杀他，一时又去救他，铁大爷您就没个准信的吗？”

郎贺川杀戮之后，临走在查家楼船放下一把火，烧得久了竟然导致楼船炸成靡粉。

随后而来的老管家查良只好悬出重赏来打捞查琦桢，一时间，船户们停船下锚，顾不得江水冰冷刺骨各自换了水靠跳入江中，这一边海沙帮众在江边刚扎了营，此际生恐落后纷纷更衣下水。一时间江面船只密布几里，水中人头攒动无数，大家各使手段潜水打捞，哪里还分得清什么海沙帮众，船家水户，乌衣铁卫。

混乱之际，铁无双赶到江边，换了一身潜水海豹皮衣靠，随着众人悄悄下水。

日近黄昏时，北风大作江水越发冷似刀割，众人吃架不住纷纷出水，船户们登船，海沙帮众与乌衣铁卫们上岸，在各自帐篷中烤火烘衣，咽几个冷馒头喝些白酒抵御苦寒，让身子暖暖再次下水，此时，江心灯笼成片，两岸篝火连绵，照出一个不夜天。

兀是铁无双这等水下功夫了得之人，含着北地性燥的人参须块，潜在江底一日一夜，也只寻了几块碎船板。

他心念一动，顾不得饥肠辘辘，潜行逆流而上，又多寻了半日，终于在上游二里半处的砂石中寻到一个乌黑大木盒，铁无双推至岸边草从隐蔽，确定无人盯梢了这才将木盒打开，这木盒长八尺高三尺颇为宽敞，江底停留几日内部竟然没有透水进入，一身血衣的查琦桢侧卧其中，看一眼铁无双，又昏死过去。

“然后呢?“玉摧红道。

“姓查的小子不厚道，对着我这样的一位救命恩人，当时，这厮眼中竟然没有半点谢意。”铁无双道。

玉摧红叹道，“人家都成那样子了，多体谅体谅。”

“可巧不巧，查成贵竟然及时赶到了。”铁无双道。

“可是那天残地缺的查成贵？”玉摧红问道。

铁无双嗯了一声，道，“查成贵千恩万谢，叮嘱我对此事需守口如瓶，邀我入乌衣巷请赏，铁大爷当时饿了，哪里愿再与他纠缠，顺了查琦桢腰间的一块配玉，便先进了城。”

铁无双在江水之下潜行几日，身上粘了河底污泥，腐臭味道挥之不去，所以燕归云当场言其臭确实不算诋毁。

“江南查府家大业大，查一清膝下只有查琦桢一子继承血脉，铁大先生这次施援，江南查家应当是千恩万谢，铁大先生能够不居功不请赏，高风亮节世间少有。“玉摧红促狭一笑道。

“铁大爷没有那等善心，只是此番南来前早早听闻，江宁城内开出一个天大盘口。“铁无双神秘笑道。

“其实早在楼船下水之前，海沙帮为了十万花红沿途追杀查琦桢一事，江湖上早传得沸沸扬扬，所以，那天大的盘口，自然是各家豪赌此次查琦桢的生死。铁大爷拿了内幕消息，没有试试手气？”玉摧红道。

其实，以海沙帮之实力，就算此次倾巢而出去追杀查琦桢，所起作用有限，只是这十万两花红颇为诱人，难免惹出更加强大恐怖的赏金杀手闻腥而至……

“众人认定查琦桢绝无生理的时候，铁某偏偏押了查琦桢活!”铁无双得意笑道，铁无双押的冷门，自然在意起查琦桢的安危，自南京起他沿途施救赶不及，忙了这许久，侥幸水中打捞出查琦桢，也是提前为自己买下个心安。

“这里就恭祝铁大先生大发横财了。”玉摧红一笑端了酒碗。

“谢师父吉言。”铁无双刚一端碗，脸上忽然变色，喝道，“酒保过来!”

酒保赔笑道，“老板有什么吩咐?”

铁无双敲桌问道，“吃狗肉时，喝哪种酒最为痛快？”

酒保道，“数九隆冬，喝酒需干烧醇烈，最适合的自然是本店秘制的白酒高梁烧。”

“那你还敢用女儿红这等米糟水来糊弄铁大爷?“铁无双怒道，“换酒。”

“客官请看，同一缸酒倒入您二位碗中都是大不相同。”酒保道。

玉摧红就着灯光低头细看，自己碗中的酒清冽如水，铁无双那碗中飘着绛红一线，抓过铁无双沾酒的手指一闻。

铁无双被燕归云调笑之后，洗浴自然要格外细致，如今他的一双大手干净喷香，只是指缝中依然有木屑，玉摧红吩咐酒保只需另换过一只酒碗。

“金丝楠木！“玉摧红端着铁无双的酒碗查看细嗅，细声说道。

铁无双端起酒保刚送来的酒碗干了三碗，道，“蹊跷。“

“救查琦桢时你是徒手扳开的木盒。”

“是。这查琦桢够怪异，好好一个楼船之中，他硬要给自己准备一副乌油油的棺材盒。“铁无双笑道。那黑木巨盒是金丝楠木所制，铁无双徒手撬开时，指缝之中夹了木屑久洗不去，刚才，铁无双抓酒碗时指尖不小心沾了酒水，金丝楠沾酒变色便不需多做解释了。

”铁大先生施救位置可是在船沉之后的上游二里半？“玉摧红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