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连声称是，道：“掌柜的，我去上趟茅房。”/p
店主皱着眉打发他走了。/p
店员答应一声飞快穿过后门，到了后院，看看左右无人，推开后院门，在巷口的老头耳边说了几句，转身快步走了。/p
老头扶着墙，缓缓站起来，往路边招手，一辆马车驶过来，车夫扶着老头上了车。/p
马车来到一处大宅的后墙上，车夫叫来门，直接驶了进去，老头下了车，也不用人引着直接到了花院里，朝一位坐在树墩上举棋不定的老者道：“少爷，李闵出城阅兵去了。”/p
老者举着棋点点头。/p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太，老太太摆摆手，来人便退出小字。/p
老太太用手一指棋盘，道：“下这里！”/p
老者将手里的棋手弹回藤篓里，生气说：“我知道怎么下！”/p
老太太笑道：“双方对弈最忌讳举棋不定，你既然已经走出第一步，就没会头的余地了！”/p
老者叹道：“我感觉很不好，你大哥那里回信了吗？”/p
老太太一个子一个子地将收黑棋收回黑棋很篓里，白棋收回白棋篓里。/p
老者道：“朝里现在的情况让人越来越看不清了。”/p
老太太道：“罢手已经晚了。”/p
老者叹道：“是啊！”/p
冷风吹过，院里的枝叶摇晃。/p
老者道：“小孙儿已经送出去了？”/p
老太太道：“这还用你说？！早已经送——”/p
老者道：“不用跟我说，说了也让人牢肠挂肚。”/p
老太太欲言又止。/p
老者叹道：“退不了了，退不了了……”/p
老太太跟着叹道：“是啊，退不了了，退不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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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檄文从关中飞到邺王马颖的书案上，马颖看了一遍就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走了两圈又坐回去，强使自己安定下来，要是半点用也没有，只得又站起来背着手在屋里连走几圈。/p
宦者趋步而入道：“王爷，卢大人来了！”/p
马颖坐回去，长出口气，伸手道：“快请！”/p
“诺！”/p
宦者士走入，伏地道：“下官张敝见过王爷！”/p
马颖道：“快快请起。你来看看这个。”/p
张敝接过檄文看了两眼，抬起头道：“殿下是想起兵？”/p
马颖见张敝脸上半点表情也没，不确定道：“先生以为如何？”/p
张敝摇摇头道：“不合适。”/p
“什么不合适？！”马颖心里有些急。/p
张敝笑道：“王爷富有春秋，何急于一时，不如就让他们争去。”/p
“可是……”马颖心道，让他们争，到头来还能有本王什么事！/p
张敝笑道：“殿下坐镇北方，手中握有冀并之众，匈奴五部甘愿为殿下驱使，幽州杨浚摄于殿下之威不敢动半分，殿下有什么可怕的，尽管稳坐，等他们都闹够了再由殿下收拾残局不是更好，也更名正言顺……”/p
别的还没什么，只是最后一句实在挠得人心痒。/p
邺王看着张敝道：“也更名正言顺……”/p
张敝笑着点头道：“正是！”/p
邺王站起来，转了两圈道：“就按先生说的办！不过本王就这么干等着？”/p
张敝敛了下袖道：“当初周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依旧奉商纣。”/p
马颖皱着眉想了想道：“张先生的意思是说应该括大本王的势力，办法是好，只是这样一来……”/p
张敝走到掌在木架上的大宋地图前，道：“殿下请看，我军处在中原之上，如今尚不是攻取之时，往左是关中之地，秦王殿下手握重兵，经营日久，只可与之结盟，非争锋之选，往右则是青兖之地，虽有几位王爷镇守，可都不成事，齐王以之成霸业，两地英杰都盼望应世之主，正是殿下用武之地。如今朝廷内乱自顾不暇，此天受殿下，殿下可有意？！”/p
邺王走到地图前，看着上头群山如棋盘一块块大大小小的地方，往兖州一指，道：“张先生说的好，可是齐王兄怕早就料到，所以将敬炅放在这里，此人是个干吏，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如今正好堵在路口上，再说本王又以何名意出兵呢？”/p
张敝笑道：“下官何时说过要派一兵一卒？”/p
马颖吃惊道：“难道先生只凭三寸之舌就能说服青兖豪杰来投？！”/p
张敝摇头道：“若无强兵不足以成事。”/p
马颖糊涂道：“那张先生是什么意思？”/p
张敝道：“殿下可还记着康宣以前是做什么的？”/p
马颖眼前一亮，随即摇头道：“不行，不行，这帮羯人无法无天，要是让他们回去，青兖之事本王就不用再想了！”/p
张敝道：“当然不能只让他们回去，殿下可命一位信得过又足智多谋之人为主将，以康宣为副将。以主将为顺，以康宣为逆，一顺一逆之间不仇青兖豪杰不投到殿下的帐下！”/p
邺王盯着地图半晌，道：“康宣这个人——”/p
张敝笑道：“若是殿下不放心，要吧将康随留下来。”/p
邺王想了想遥头道：“有人不疑，疑人不用！让康随跟着去，他知些圣贤书，说不定能有些做作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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