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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蘅看着越走越近的云楼，浅浅一笑，说道：“原来你说的很多年前就见过我，竟然是真的。”

云楼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慌。

“八年前，十二长巷，那只叫‘豆子’的猫，是你送给我的吧？”白蘅不知道何时踱步到了他面前，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甜腻腻地看着他。

云楼这才松了一口气，装作不甚在意的模样拂去她发髻上的落花，语气淡淡：“因为我不辞而别了，我想以你的小心眼，一定会怪罪我的，所以啊就一直没告诉你。”

白蘅嗔了他一眼：“那一日我到了约好的地点，见到的人是祁云城。我以为他是你，白白在他屁股后面跟了这么多年，还惹人笑话。”

云楼没想到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他只知道白蘅从以前开始就大肆宣扬要嫁给祁云城，他原以为……

白蘅勾住他的脖子，懒懒地挂在他身上，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不曾想，我竟然痴心错付这么多年……”

云楼见她又开始做戏了，扶额长叹：“八年前你才多丁点大啊，就知道何为痴心了？”

两人又腻歪了好一会儿，双双坐在老柳树下数白鹭，云楼伸出一边胳膊给白蘅靠着，腾出另一只手给她喂酿果藕。

“莲子，藕片，你是多喜欢跟荷花有关的东西？”白蘅望着远处的白鹭，一脸倦怠地打了个哈欠。

等到一盘小食全都喂完了，云楼才悠悠开口说道：“阿蘅，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严肃，白蘅坐直了身子，神色凌然，“你说吧。”

“邓傲逃了，俞家被灭门了。”

“俞姨呢？”

“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应该是邓傲将她一起带走了。”

虽然早有准备，白蘅还是倏地一下站了起来，她闭着眼睛紧咬下唇，片刻后才睁开眼睛，满脸自责：“我为什么没有想到？我应该要想到的……”

云楼见她这副模样，心痛不已，将她抱在怀中，柔声安慰：“阿蘅，你不是神，不可能事事都能预料，不要太过自责了。”

白蘅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虚弱无力：“不，你不明白，我应该要知道的，我必须要知道的。”她重活了一辈子，依旧保护不了至亲朋友，自责和无力的感觉几乎要将她吞没。

“如果你非要为这件事找一个人来开罪，那么我希望你迁怒我，而不是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云楼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白蘅总算是清醒了一些，那双春水般动人的眼睛此刻却失去了光泽，白蘅空洞地望着他，声音微不可闻：“你知道赫连千叶救走邓傲，意味着什么吗？”

云楼抱着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沉声道：“意味着北羌随时可能会和大夏开战。”

“快了，就快要来了。”白蘅的表情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说不出地让人心疼，“云楼，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用多久忘记我呢？”

“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云楼狠狠地将她揉进怀里，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算两国真的交战，有宁国侯和骠骑将军，再不济巡防营的刘晟也能挂帅出征，战火怎么也不会烧到京城来，不要胡思乱想！”

他把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语气近乎哀求：“阿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可是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你是我活着的，唯一希望。

“好，我答应你。若非死别，绝不生离。”白蘅窝在他的怀里，将世俗纷扰统统都丢到了一边，就让她贪婪地享受这片刻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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