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骞对帕塔提王子躬身施礼,帕塔提急忙还礼,不知他突然施礼的缘故。“王子殿下海量,乃是大雅之人,不知牛兄弟说的,是我们乡下人的自得、自解之见。想那乡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苦恼可能要少于都城,但固守一隅,自然见不到天下更多的人物。所以只能自己开解自己。”他说的一些言不由衷,帕塔提也听出了他话里的落寞,知道他心中不宁,也不多说。
甘父叫道:“风停雪住,咱们正好赶路!”
众人踏着冰雪,蹒跚前行。这高山上的雪和草原上的雪又是不同,平地、草原的雪松软,虽然积得很厚,踩下去很舒服的样子。高山的积雪,看起来不是太厚,踏上去有弹弹得感觉,并不是一脚下去,半条腿就找不到了,而是先有咔嚓咔嚓的响声,脆爽,接着就可能雪已经变成了冰,一下子人出溜滑出很远,这里的雪上面松,下面瓷实。如果再不幸,前面是个水坑,人就找不到了。大伙开始时小心的走着。不一会就狼狈起来。不停地有人摔倒。爬起来就是一身泥水。人还好,马就可怜了,不到半天功夫,十几匹马中,一半的不是腿摔断了,就是摔倒了起不来了,人要是拉、赶,人也跟着摔倒。费了半天劲。走不了三五里路,还把大伙累得呼呼喘气。一个个直叫:“累坏了!歇歇,歇歇!”
张骞看着太阳慢慢落山,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几只寒鸟飞过,甘父叫道:“今日咱们换换口味!”张弓搭箭,随着鸣镝声起,鸟落了几只。众人看得高兴,纷纷喝彩。铖乙跑过去捡起落鸟,喜滋滋的回来。
就地聚雪在盔中。噗通通四顾没有柴草。儿君醉笑道:“我来试试。”双手搓搓,一边一只手捧着装满雪的铁盔。扎起马步,闭气凝神,只见盔里的雪慢慢消融为水,再慢慢的水汽升起,水汽越来越大,盔中的雪水竟然沸腾起来!张骞也没想到儿君醉的内功已经精进如斯,不由叫好。
众人都夸赞儿君醉内功精悍,牛郎觉得自己约莫也能做到,默默拿起一个装满雪的铁盔,学儿君醉的样子,捧着发劲,一声喝,“噗”的一声响,众人再看,铁盔成了铁球,被他挤成一团了!
张骞微笑摇头,“兄弟,他是练成了功夫跟人打架,打出了威风;你是得到功夫后抡锄头的,还不知怎么运功。嗯,我们有个兄弟,三脚猫,他对于功法很有见地,说了许多的口诀,我也记不住很多。其中有一句,我记住了,叫做‘虚实相生,有无相生’,你体会一下,不要一直用力。”
牛郎听了,红着脸走到旁边,双手团起了一个大雪球,在手上不住的倒腾,他本是个聪明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得到明白人的指点,也没有机会读书习字。后来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掉进了昆仑山碧霄宫下面的冰窟之中,被拘禁在地狱里的大骨在稀里糊涂中教会了练功的功法,但大骨也没有说是练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功法。只是平日为了抵御山间寒冷和饥饿、劳累,自然而然的活动手脚,内功在体内发动。这本是最高明的功法,就是顺应人的作息、顺应人的需求的上乘功法,没有一点违背人的本性的东西。他是个最淳朴的农夫,日入而作、日落而息,饥则食、渴则饮,没有丝毫的做作,人和功法相合,功法自然深入人心,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身负世间最上乘的内功,却一点不自知。同伴诸人只是觉得他行为奇怪,却不知他已经有了上乘功法护身了。只有沙大哥、锥子等极少的几个人知道他可能有非凡的功法,问他,他也说不明白。只好摇头叹息,暗里祝愿他了。张骞听了他的遭遇,也和甘父等人讨论,觉得他可能身怀绝技。今日见他想施展,却差点丢人,才出言指点。
雪球在他手中上下飞舞,他也慢慢体会“虚实相生,有无相生”的意思。甘父走过来,左手抱弓,右手拉开弓弦,两手不停地开合。牛郎看了,若有所思。花翟过来,一手作虎爪状,一手作飞鸟式,虎爪虎虎生风,鸟式灵动。牛郎微笑,手里的雪球忽的散作两团。铖乙拿出了几只弹子,一只手在上一只手在下,一只手抛弹子,一只手接。开始时只是抛一只、接着两只、三只,越来越多,弹子在他的双手上成了一条无始无终的线。
牛郎大笑道:“好!好个‘虚实相生、有无相生’!看我的!”手里的雪球再次自然分开,分作几个大小不一的小球,小球在他的手中像铖乙一般飞起,慢慢地连成了线,银色的丝线在他手里上下翻飞。小雪球慢慢消失,聚成大雪球,大雪球在他手上,头上飞舞;大雪球再次变成小雪球,大伙惊讶地看到小雪球竟然一般大!要知道他是随意分的,那么一个大雪球,就是让人拿刀子切,也不可能分得十分均匀的,而他只是随手发力,随意分开。一手五个鸡蛋大小的雪球晶莹闪亮,然后抛起,十个雪球相互追逐,急如星雨,后面的追上前面的,前面的再次追上更前面的,十个雪球在他身前数尺范围之内飞舞,还互不影响,绝不拥堵!
铖乙叫道:“好,好手法!你已经远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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