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道士带二姐走后的身影一直如同刀刻一样的印在我的脑子里。
终于在几年之后,当我有了足以生存的能力之后,彻底离开了我的家。
我生活了十几年的漠河冰圈。
那是新的一年白昼出现的第一天。
当熹微的光穿透了层层乌云,我收拾好了行囊,拿出这几年来收集来的资料。
我决定,不告而别。
离开这个禁锢我的地方,离开母亲和姐姐的庇护。
去这冰圈以外的地方,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悄悄给母亲留下一封信,又去父亲棺前看了一眼。
我想这一走,不知道几年才能回来,总该说些什么吧。
万一我回不来,或者找不到回来的路呢?
呵,果然,我常常被母亲洗脑,如果我出去了找不到回来的路怎么办。
如果我出去了在外面遇见坏人怎么办。
终于有一天,我知道了这个问题怎么回答了。
我抬头,看着苍穹之上开始出现的雪鹰。
我告诉她们,我就是那一只雪鹰,鹰天生属于长空,即使折断了翅膀那也是在飞翔中折断!
我离开的那天,天空的云霞很美很美,冰层下的雪还未融化,一些草尖已经在冰层之下『露』出了些许的嫩绿。
向着那太阳升起的地方,我的命运从此改写了。
……
我一直以为,这世间的人都如同我们饮雪族人一般善良,淳朴。
在我走了半个月的路程之后,便遇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转折。
当时是大晋末年,皇帝沈氏一脉已经没落。
天下纷争,群雄四起。
烽火狼烟,饿殍遍野。
而大晋末年的兵力不足,无法抵抗四处雄起的诸侯反抗势力。
而那时候我不经间的闯入竟然发现了我此生一个重大秘密。
那些大晋的兵卒竟然将我抓走充军。
我那时还很稚嫩,不知道如何反抗,『迷』『迷』糊糊的竟然跟着那些兵卒一起到了军营里。
训练了几天,便有人来攻城。
我这种低等的兵卒自然是第一个出去送死的。
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也是第一次被人杀。
骁勇善战的将领,骑在马上,挥舞的长刀一通『乱』砍。
而那些杀红了眼的士兵早已丧失了辨别事非的能力。
只知道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直到再也举不动刀为止。
漫天的血光,几乎与彤霞漫布的天连成一『色』。
我分不清哪里是血哪里是云。
到处都是黑『色』的焦土,褐『色』的鲜血,和那些已分辨不清的人的尸首。
我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身上的疼痛还在继续。
低头一看,竟然发现我的胸口正『插』着一把刀。
沉沉的一端像是坠了什么重物,拖的我站不起身来。
我回头一看,那把刀的另一端口竟然『插』着一具敌人的尸首。
当时那种心情,何以用震惊二字形容。
我看着胸口处那把长剑,刀刃卷了一些。
闭眼狠狠一拉,将那把长刀彻底离开了我的身体。
竟然没有鲜血流出来。
我惊讶的看着那遍地的鲜血,还有碎肉。
看着那把刀离开我的身体之后,我伤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缓缓的愈合。
那种无以言表的震惊,让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艰难的坐了起来。
到处都是黑灰『色』的烟火,到处都是血腥的甜腻之气,到处都是断臂残肢。
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绝望。
上天把人从高空扔到谷底之后,要么死在低谷,要么便开始上升。
我想我是幸运的。
我呆滞的坐在那里,看着满目疮痍。
忽然听见有人喊叫了一声。
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只是那徐徐的死寂的风里,突然出现了活人的声音,让我有些意外。
我回过头,寻声望去。
战火硝烟弥漫,一些地方还未燃烧干净。
我看见她一身素『色』衣衫向我走来。
像是远古的谪仙,那衣衫应该是寻常的兵服吧,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一个女子。
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
她说,她叫沈璧君,是这里的军医。
她说我是唯一一个在这场战役里生还的人,她说我是个英雄……
我诧异的看着她,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纤细手搭在了我的脉息之上,眼中一阵惊讶,她的声音那样好听。
“你受了这样重的伤,竟然脉息还如此平稳,真是出奇。”
她看着我满身的鲜血,以及胸前那一种硕大的口子。
拨开我的衣服。
“你,你没受伤,为何会有流这么多血?”
我想了想,不能让她知道我的身体竟然可以自愈。
否则她会认为我是一个怪物。
“那是别人的。”
这是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或许是太久没有喝水,嗓子干哑的厉害,声音很低。
她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好样的,你放心,你的身上的伤,交给我。”
说罢,她叫人抬来了担架。
……
她的医术极好,我身体虽有自愈功能,那也只是在穿透身体之后,才会激发这种能力,一些皮肉外伤,还是无法达到那种效果的。
所以休养的那段时间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沈璧君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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