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稻花香里说丰年 (1/2)

凤翔村。

南方的一个小乡村，时间是八十年代末。这里四面环山，山连绵起伏但不高；山把一个村抱在一个非常宽的大山坳里，像一只布袋，在袋口的地方有一条河水潺潺流过。河的两边是富饶的田地。

正值六月酷暑，炎热的阳光拼命地散发着它最大的能量，炙烤着大地，隔着厚厚的鞋底，还能感受到路面烫脚的热度。田里的稻禾已抽出簇簇的穗花。微风吹过，荡起成片的涟漪，甚是好看！

田劲是村里比较活跃的年轻人之一，是退伍军人，长得五官端正，强壮，健康的麦色皮肤，头发不长但微卷，在农村土生土长的男人，一看就是吃苦耐劳型。正抱着他今天刚满周岁的女儿去同村李老师家。因为李老师的儿子刚好跟他的女儿同一天生日，所以就相约聚一起吃顿饭。

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被抱在她爸爸怀里，头靠在父亲的肩膀上，微卷的柔软的幼发汗嗒嗒地粘在头上，头顶用红绳扎了小撮发髻，胖乎乎的小脸，嘟着水润的红唇。旁边撑着伞跟着的是她的母亲何甜，柔和的眉眼，鹅蛋脸，唇角上弯，是个温柔的母亲。何甜一手撑伞，一手拿着一兜水果。两个人带着孩子都紧步走着想尽快到达目的地。

“快进来！快快进来！”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正等在小院的门口，正是李保全，五官俊朗，戴着一副眼镜，威仪中带着书卷味。他是当地小学的校长，当年教过田劲，两人从师生慢慢成为亦师亦友的关系。

“执毅回来了吗？”田径边问边带着老婆孩子进去。

屋里很整洁，原木色的柜子沙发茶几依次摆放。厅正方一高大的书柜，摆满了不新不旧的书，书柜中央留一空格正好摆下一台黑白电视机。

“回来有一会了。昨天刚考完试。天气热，骑车回来的，去洗澡了。”李保全边说着边把提前泡好的茶水倒进杯里。李执毅是李保全的儿子，刚满十二岁，今年小学升初中，还跳过一级，是个聪明的孩子。

“执毅成绩一直让人放心，绝对能考上县里中学。”何甜忙放下东西过去帮忙，递了一杯给丈夫，自己拿一杯。女儿自己带有一个小水壶就不用。

“这个倒是放心！哈哈……”李保全提起儿子总会自豪感油然而生。

何甜喝完水钻进厨房里找陈宜去了。陈宜是李保全的妻子，属于贤惠能持家的女人。陈宜和丈夫都属于县里的人，当年李保全被当知青来这乡村小学当校长也不嫌弃，跟着嫁来了这里。

………………

“穗穗！”一道堪比清泉叮咛的清脆声响起，有着十二岁男孩子嗓音特有的悦耳清新，这是李执毅。他穿着一身白色背心短裤的整套运动装，脚踏运动布鞋，身姿挺拔，小麦色皮肤，看上去充满阳光与活力。仔细看去，李执毅面貌清俊，一双眼眸黑如墨玉，清亮的瞳孔跳脱出一抹稚子才有的纯净，并未被这世间的浑浊沾污分毫，冽清却暖人。柔软的短发还带着些水汽。

小田穗虽然刚满周岁，已经可以独立步行几步。这时穿着肩带的小裙子，露着两只白嫩嫩的胳膊，扶着椅子扭着小肥腰，抖着小胖腿。小田穗听到熟悉的声音，蓦然转过头，同时很是兴奋的迈开小短腿朝对方走去。

李执毅在小田穗跌倒之前一把把她抱起。“呀呀……”一串香甜软糯的娃娃音从怀里传来，小小的身子软软的，还带着奶香，让人内心怜爱霎时泛滥。

小田穗现在只会说简单的爸爸、妈妈和简单的单音字。李执毅拿出了一本简单的识字本教她念，她念得很认真，但没一个准音。亏得李执毅很有耐心一个个发音反复多遍的教。

屋里闷热，大人们决定把桌子移到院子里那棵树叶茂密的大龙眼树下吃午饭。

四个大人在进进出出地搬东西，宽大的实木矮桌上摆满了新鲜的美食，周围摆着南方人喜欢坐的竹子做的椅子。李执毅则抱着小田穗坐在一张竹椅上，继续着两个人的语言。

龙眼树上已经结满一簇簇的果子，但离成熟还需些时日，重重地垂挂在树枝上。院子四周养着一些花草植物，微风徐徐地从远山吹来，经过攀爬在围墙上盛开的花朵，又染上好闻的花香，就这样还带着热带的温气拂身而来，竟也为这喜庆的气氛褪去不少汗意。

大人终于忙碌停当，生日午宴正式开始。陈宜给两个小寿星的碗里都添了个鸡腿，鸡腿上的肉已用刀细细地切割过，利于小孩子咀嚼。何甜把健力宝打开，给大男孩倒了一大杯，给小女孩倒了一小点意思意思。（哈哈……健力宝，满满的回忆里的味道哦！）

饭桌上你言我语，无拘无束。

小田穗被照顾得真是“面面”俱到！呵，看她一手举着鸡腿，一手抓着碗里的面条挥舞，吃到嘴里的很少，掉落衣服上的多，还弄得油光满面的。看着女儿这副食相，相比之下旁边李执毅的吃相就优雅许多，何甜感到很无力。陈宜看着这样的穗穗却很是开心，满眼都是宠爱，还时不时地给穗穗碗里添些菜，说是图个好意头，以后也会好吃好喝的。

其他人看着这副模样的小穗穗，确定是第三声调的“好“？不是第四声调的“好”？

“穗穗，把鸡腿给爸爸吧！好不好？”田劲看不下去了，伸手过去想把小手里的鸡腿拿过来。

“呀呀！”小田穗小手一躲，却把鸡腿放进旁边李执毅的碗里了。

众目光都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