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四） 百身莫赎 (1/2)

对！就是这样的只有头的残骸，即使他有再大的勇气去面对敌人也是死亡而已。

密米尔并不害怕死亡，死亡只是瞬间的痛苦，都比不了他在被人切断身体肢体的那种痛苦，也比拟不了活了这么久的痛苦，他顽强的活着本来就是极为痛苦的，不论是在心理上还是有生理上，但他还是忍受住了，他之所以活着，都是因为自己的那个信仰。

而阿瑟族的灭亡对他来说已经心死，对，最后支持着他活着的那个信仰已经没有了，他只是拖着他的残体去寻找希望。

对，去寻找关于阿瑟的希望!阿瑟神族最后的光！

这是他活着最后的价值。

密米尔驾驶着这架他自己设计的炮艇机在这昏沉的天空中游戈。

天空中是满天的翼龙，而密米尔的一艘炮艇机混杂于其中，虽然都是飞行者，但是看上去这一艘炮艇机就显得相对突兀。

一只巨大的翼龙似乎对这只由铁皮构造而成，同样也能翚飞于天空的飞行物有很大的成见，因为这铁东西两边翼翅那旋转的螺旋桨所发出“嗡嗡”的响声真的让它感觉有一些讨厌。

于是凑近了想看看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新物种，本来它还想着，如果这个东西好欺负的话，那就将它赶走，不然吵得它真的不舒服。

然而此时的密米尔正在悲痛之时，正无处发泄自己的愤怒，看着这些翼龙不知好歹像是人类在看笼子里动物一样的打量着密米尔的这艘炮艇机。

该死！难道它们也看不起失败的神么……密米尔很讨厌那种打量的眼神，像是弱者被强者凌视了一般。

那种被一种东西高高在上的俯视，仿佛在表面上是打量与怜悯，实际上它们内心是一种鄙夷与嫌弃吧！

对，它们就是在鄙夷自己。

密米尔此时心里生出一团怒火，控制着那两只机械义肢，以每秒二十次的移动频率，机械而又快速地移动着上面的操纵杆。

密米尔最看中的就是炮艇机的武器系统，它的大致结构是四架机枪按置于战斗机的机翼之上形成一个侧射系统。

在密米尔机械手的控制下，四架机枪如同是一只喷火的龙一样，在空中叫嚣着，如龙啸虎\，曳光弹如同是一道道火蛇，若天外野燹，打在了那些翼龙的身上。

流星四起的火光让翼龙们震惊，甚至发出了本能的叫声。

一瞬间众多翼龙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便已经千疮百孔，立即便失去了运动力，身体冒着皮肤被燃焦的烟，向地上落去。

而其它的翼龙看到了这番景象，意识到这个奇怪的东西的可怕之处，纷纷地离炮艇机远远的。

密米尔其实并不需要杀这些翼龙，因为它们对自己无法构成伤害，刚才他是在发泄自己的愤怒。

就在一天前，他便飞到浮空岛之上，看到了所有的阿瑟宫殿，已经成为废墟，留下的活物只有乌鸦与秃鹫。

一切的一切如同预言那样发生了。

“一切重生终将面临覆灭，覆灭后又将有新的重生。”这似乎是亘古不变的咒语。

最让密米尔伤心而又愤怒的是，那个神，他死了，他的死或许会有新的生，有新的神掌握着这一切，但是他知道过去再也回不来了。

密米尔架着这炮艇机飞行了近三天三夜的时间，他三天的时间里都没有合过眼，脑子里全是那一场战争的每一帧，每一个战士那狰狞的脸以及每一个神被血染得模糊的面孔，此时密米尔的眼睛里全是悲凉。

经过三天三夜的架驶，他早就疲惫了，最后他将炮艇机停在了他的老家，赫瓦格密尔湖。

密米尔他那履带的足渡过来那红绿相间并且已经很高的水蓼，被压倒的那些草上留下了一条很长的履带痕迹，密米尔两眼无神，一直前进，直到赫瓦格密尔湖岸边，然后停下。

他看着那平静的水，一瞬间回忆起了很多事……

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回来了，那棵苍天大树的叶子变得愈加的茂盛，也就只有这里，是金比伦大陆里最为安谧的地方。

密米尔他曾经便是守护这里的霜巨人，记得以前，从早到晚都是闲暇，他会躺在湖边，享受着这里所带来的惬意，早上看着天空的浮空岛屿，中午看着那翚飞而过的绒鸟，晚上看着璀璨的星辰或慧芒躔空而划出弯弯的银色长弧，深夜里听着蝉螀空响与清鸣或是窥听着其它灵长的深夜对话，密米尔是阿瑟里数一数二聪明的神，他能够听懂每一种动物的语言，那时候的确让人怀念，虽然那个时候的它会因为没有什么事做而感到无聊与苦恼。

他不光能够听懂那些动物所说的语言，他还能借赫瓦格密尔湖看到宇宙的每一个面，因为这湖里的水修练成了灵，并且它的灵能够洞察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除了地狱。

而密米尔也通过着这湖水旁观着每一片大陆，并且用自己无上的智慧思考着整个世界。

不过那都是上千年前的事了。

现在他又回来了，站在涘岸边，安静地看着那被风吹得微微泛着涟漪的湖面，赫格瓦湖是金比伦大陆最大的神湖，也是金比伦大陆里最清澈的湖。

这样的水最容易让人进入思考状态。

密米尔看着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熟悉，不由得触景生情，一刹那间，密米尔感觉似乎自己从离开到现在恍如隔日。

他想起几千年前的一天，他曾闲适地驻在那树樾之下，接着他看到了对面有着那么一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