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弟妹 (2/3)

“周窈。”

他的声音里满满的笑意，周窈不用回头都能猜出他脸上的表情。

“不用送我了。”她往前又走了两步才转身，对着地面进行道别，“我来这儿办点事，快来不及了，要跑着去才行了。”

“你认识路吗？”

“认识认识。”周窈迅速点头，“这里我经常来，特别熟，就不麻烦你了。”

“哦。”沈临没有异议，“那你走吧。”

如蒙大赦的周窈没有任何犹豫，“再见”两个字的尾音还没落下，人就已经转身跑出了几米。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面前是个死胡同。没路。

沈临悠悠然站在路口，看着灰头土脸走回来的周窈，非常友好地问她：“怎么了？”

这人太坏了。

周窈费了一番力气才做到没有冲他吐口水，尽量语气平静地指了指左边路口：“我走这边。”

沈临总算不耍她玩了，在她后面跟了上来。

“看着点路，这里……”

他提醒的话还没有说完，周窈就已经切身领会到了其中的含义。

她闷头走的太快，巷子里又太黑，等到看清前面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脸上一阵剧痛，她叫都来不及叫，被动停下了脚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老祖宗们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到底在急什么。”沈临伸手拉她已经晚了，只抢救回一个捂着脸的受害者，“伤到哪里了？过来我看看。”

他语气很着急，手上的动作却并不重，周窈捂着伤处的手被拉开，皱着脸接受了初步检查。

“还好，没伤到眼睛。”

周窈疼得直吸凉气，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伸上去，想要摸摸伤口确定一下。

沈临迅速打掉她不安分的手，拖着她掉头往回走：“不要用手碰。”

前面不远处就有一盏路灯，沈临单手把周窈的两只手都控制住，不让她摸伤口，另一只手抬起她的脸仔细查看。

伤到的地方是右脸脸颊，细长的一道伤口，不是很深，但已经在流血了。

周窈脸上疼得厉害，右眼闭着，只用左边一只眼看路。她的手被沈临钳制住动不了，现在脸也被征用，只能仰头盯着他看。

路灯的光不是很亮，昏黄的光线下，沈临脸上光影分明，都能看清睫毛的投影。

他的睫毛又长又密，卷翘的弧度好看得恰到好处。眨眼的时候，眼睛下面的影子也在微微颤动，像蝴蝶的翅膀，轻轻柔柔的。

初秋的晚风中，近到半睁着一只眼都能数清对方睫毛的距离，周窈默然沐浴在沈临身上清淡的香气里，觉得脸上的伤口似乎没那么疼了。

沈临大概没有周窈这么丰富的心理活动，简单确认了一下情况之后，就要拎着周窈去处理伤口。

周窈终于记起早就被自己抛到脑后的表哥，连忙停住脚：“其实现在已经不疼了，我表哥还在等我给他送东西呢，我看我还是先给他……”

“周窈。”沈临的表情不太好，“什么事都之后再说，先去处理你的伤。”

他的语气带着点警告的意味，周窈立刻从善如流，没有任何异议了。

沈临似乎对这附近很熟悉，轻车熟路地带她出了巷子。

南边出口就有一个小诊所，门面不大，看起来倒也还算正规。他略微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正拧着半边脸的周窈，还是把她塞了进去。

诊所里当班的是个女医生，正捧着平板看偶像剧呢。见到推门进来的沈临，笑容还没来得及展开，注意力就被周窈流着血的脸给吸引过去了。

“呦，小姑娘这是怎么啦？”她把周窈从沈临手里接过去，“脸怎么弄成这样？”

沈临替她回答：“撞在铁丝上了。”

医生的表情有点复杂：“……嗯，这受伤方式还挺独特。那还要打针破伤风。”

她手上技术很熟练，人也热情健谈，一边给周窈上药一边训她。

“你说你，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就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的脸？幸亏是伤得不深，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脸上留了疤，你说你要怎么办？在上面纹朵花？”

周窈想象了一下自己脸上顶着一朵花的画面，越想越乐，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就扯到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笑也没笑好，疼也疼的不利索，别提多难受了。

“别动别动。”医生把她的脸扶正，“还乐得出来呢，那待会儿打针也别怕疼啊。”

怎么可能不疼。

自打记事以来，周窈还从来没打过屁股针，根本不知道这和打在胳膊上的针有什么区别。

现在知道了。从皮试到扎针，疼得她已经完全忘了自己脸上的伤，在注射室趴了好几分钟才站起来。

好容易从注射室挪出来，周窈只觉得打过针的地方隐隐作痛，走路的姿势都有点不自然了。

看着她这副狼狈相，沈临倒是一脸平常，没有嘲笑她：“好了？”

“没事了。”医生跟在周窈后面出来，“注意这几天伤口不要碰水，隔天换一次药和纱布，很快就会好了。”

沈临点头，接过医生递来的收费单。

周窈虽然正龇着牙，看到这儿立刻掏出钱包：“我来交钱！”

沈临没说话，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真的气场超强，整个人冷飕飕的带着寒气，看起来非常不好惹。

周窈举着钱包的手不由得缩了回去，闭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