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潮涌动” (1/2)

莫南山谷，常锋军营。

蛮人连着在营外叫阵十日，叶逍遥都按兵不动，不肯无谓折损手中兵力。眼下东境兵败如山倒，朝廷应接不暇，兵部这几日必定忙的焦头烂额，所有人的目光，都数聚焦在东离王的一举一动上。至于南方战事，想来是无关打紧，毕竟蛮人多年休养生息，已经很久没有兵临梁关外了，南方戍卫的将士们久疏战阵，都生出归乡之心，更别提万里之外的京城。

没有援助的常锋孤军深入，此刻却有些进退两难。

叶逍遥独坐在桌前，凝视着面前的沙图。满图的黑旗，将山谷中的数支白旗团团围住，巨大的口袋已经形成，口袋里的常锋军，该怎样突出重围，是这几日缠在叶逍遥心间的难题。南下之时，未曾料到会历经苦战，军资粮草准备不足。昨晚军备官暗地里告诉自己，即便将士们已经由每日三餐改为两餐，再有三日，也要断粮了。

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叶逍遥从未有这样一刻，觉得自己满腔无奈，空有满腹谋略，却无用武之处。蛮人油盐不进，除了每日例行的骚扰，便是夜间小规模的袭营，即便这所数百人，也能扰得常锋诸营，彻夜难眠。

久久的沉默，似是下定了决心，叶逍遥抬起了头：“唤叶囷来。”门外亲卫闻言，快步离去。

没过片刻，营外传来疾步声，叶囷健步如飞，闯入帐中：“二公子找我？”叶逍遥点点头，随即问道：“老囷，你是最了解蛮人动向的，你有什么想法？”叶囷望着自家将军略带些期盼的眼神，内心一痛，沉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惟有突围一条路可走。但蛮人将北边，西边，东边的所有小路大道都完全锁死了，只给我常锋留下了一条通往盘农秘林的死路，即便是蛮族，也只有一个戈蛮族不惧那片禁地，我常锋若是硬着头皮往里闯，那必然是十死无生。但是属下实在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为二公子解忧，赫日实在是太了解我大楚了。”

叶逍遥神情一暗，虽然心里早有答案，可是当自己的斥候营营长亲自说出这番话，还是免不了有几分萧瑟：“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叶囷躬身作揖，转身离去。

刚拉开营帐，外面飞也似地冲进来一个白色身影，手舞足蹈，乐不可支。一边快步走，一边大吼：“将军，天佑我常锋，蛮人的毒瘴，破了！”

“你说什么？”叶逍遥一惊，赶忙迎上医官，“瘴气真的破解了？”白袍医官激动地连连点头：“千真万确，前日我的一个门徒不忍战马苦于毒瘴，喂食了毒物寒心草，想要为其解脱，可是谁曾想，马儿不但未死，还瘴气全解，恍若新生。既然战马可医，将士们也未必不行，下官的军营内还有几位苦苦挣扎的可怜人，本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就算没能奏效，至少让他们少受些折磨。这不，一看卓有成效，下官就来禀告将军了。”

叶逍遥狠狠抓着医官的手，“卓先生，您救我常锋数万人性命呐！小子在此，替诸位将士，谢过您了。”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医官连连摆手，将叶逍遥的手握住：“将军体恤部下，是常锋之幸，同为大楚子民，救济同胞，是为本分，更何况将士们沙场血战，却惨遭蛮人毒瘴所害，桌某人思虑不周，已是羞愧难当，将军礼遇至此，在下内心受之有愧。”

脑中突然涌现一抹灵光，刹那，叶逍遥的眼睛眨了两眨，计上心头。拍了拍卓青的肩膀，多日未曾舒展的眉头，终是平缓：“卓老，若是这次常锋能够杀出重围，您当记首功！”卓青脸上闪过一丝一缕，轻声道：“将军，莫不是想出了破敌之策？”

“正是！”

………………

五里外，莫南山谷外围，蛮族中军大营。

赫日王旗下的黑色军营，独立在中营正中，营帐用的是上好的大楚乌丝编织而成，东西南北四面，各纹了一只振翅金雕。营外，有数位悍勇的王族亲卫兵把守。方才，王上下令，未经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

大营内，蛮王赫日双腿架在桌上，枕着上好的虎皮大袄，斜眼打量着这个东离王派来的信使。瞅了半天，信使不为所动，赫日懒洋洋地问道：“东离王怎么突然变了性子，往日里不是都书信来往，这次倒派了个女娃娃来？难不成怕我找不到合适的夫人，所以索性就给我送来了？”

信使面若冰霜，眸中深处，甚至带着一丝轻蔑：“我是王爷的女人，你敢动我么？”不理会赫日变得狰狞的面孔，林轻尘自顾自说道：“东境大局已定，王爷让我来嘱咐你，蛮族已经拖得太久了，是时候将叶逍遥杀了，我也好早些回去复命。”赫日冷冷一笑：“你以为叶逍遥是吃素长大的？我蛮族诸部准备良久，不过趁着他一时不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罢了。现如今他龟缩在山谷之中，死守不出，我蛮族整日叫阵，他都不为所动。常锋虽说折了重盾营，但是主力尚存，我蛮族若是强攻，不过是以命换命。蛮人虽然善战，但我可不蠢。不需要多久，他们自然会粮草殆尽，此长彼消，必能不攻自破。”

林轻尘眉头微蹙，不满道：“蛮王应当明白明白，我家主上既然能让您坐上王位，自然也可以让这个位置，随时换人。”似是戳中了赫金的软肋，这位蛮族之王突然暴起，猛然捏住了眼前清秀可人的脖颈，恶狠狠地咬着牙，赫金一字一句地低吼道：“你给老子记住了，一个下人，不要太过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