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兰梦记 十九 (2/2)

三日月叹道：“我其实也懂一点儿，只是脑子已经昏聩糊涂了，说的什么话，我自己也是不知道真假的，心里更是恍惚混沌。”数珠丸道：“姐姐之前用什么修心？”三日月叹道：“也是不入流的法子。”原是他学剑的时候准备过两个棋缸，挥剑时候杀意上来了放黑子，良知占了上风放白子，什么念头都没有不放子，起初是只有黑子，渐渐地出现了白子，过后只剩白子，最后没有棋子了，一个剑招也就练成了。

数珠丸知道他用这个法子后，笑道：“姐姐不妨从头再来一遍，棋缸里一个子也没有，对姐姐也不好，好了才叫心无杂念，姐姐现在不好，叫个万念俱灰。姐姐不妨让棋缸里面有子，无论是黑子还是白子，有就成。”

三日月叹道：“不想练这个了，对修心和剑术都没了兴趣，已经跟不上他们了。”数珠丸道：“如此，姐姐就静躺休息，不要出战，一是为了保胎，二是为了养心，养好了心才能活着。”三日月道：“上次你给一期一振看病时候不是这么说的。”数珠丸道：“一期妹妹年轻多欲，是要净心的，姐姐的心都成灰了，还净什么呢？再不来点欲念引着活下去，只怕亏了身体，也亏了孩子。”三日月叹道：“静养？谈何容易。今剑走了，我们几个勉强去夜战，手头也不宽裕，只是能付得起药费和饭钱罢了。”数珠丸笑道：“姐姐想着赚钱就能好了，钱虽然是俗物，却也养命，用钱修心也是法门，姐姐不需要想别的，只需想如何理财便是。”三日月道：“财力命定，天定，怎能想来？也只是想想罢了。”数珠丸道：“只要不执迷于钱，想想也是好的。”

三日月闻听他言，道：“不说这个了，吃饭，不然就凉了。”数珠丸听了，就用勺子舀汤来喝，汤里虽然无荤腥，却是清淡鲜美，微微带着辣味，极为下饭的。数珠丸疑心他在汤里加了海肠鸡汁之类，就问：“姐姐用什么做的汤？怪鲜的，有鱼味儿。”三日月笑道：“你是疑心我在汤里放荤腥么？哪儿能让你破戒？这是用晒干的海带，加上架上挂的老黄瓜吊的汤做出来的，你尝尝，是不是有点老瓜子味儿？”数珠丸再喝几口，果然是海带和瓜子味，就笑了，道：“是有些胡瓜味，辣味是放了辣椒么？”三日月道：“辣椒怎么行？辣椒是大热的东西，虽然能驱寒湿，但过了头也不好，何况你都吃过姜粉苏叶汤了，再吃辣的。怕是要喉咙痛呢，这是胡椒，略微在汤里添一些辣味，下饭罢了。”

一时饭毕，两人用事先烧好的茶水洗漱了，三日月将空了的饭盒提走，小辉从壁柜里钻出来，数珠丸见了，笑道：“妹妹吓了我一跳，藏在壁柜里是要做贼还是怎的？几时进了柜子？”小辉道：“早早吃了饭，趁他给你装饭盒的时候溜来的，怎么说我也是个肋差，藏形匿影的身法至少懂一些。”数珠丸道：“我猜他应该是知道些端倪，刚才还正怪道他为甚吃着饭就看壁柜，说话也怪让人难受的。”小辉听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我以为藏在这儿就能听见他到底想什么，却未曾想……”要知她未曾想到什么，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