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沈泾川番外） (2/2)

他已经放弃所有的治疗了，他不想在做那些无谓的治疗了，这只会让他越来越虚弱，直到他再也没有力气呼吸，直到心跳停止跳动。

他想好好的为自己活一次。

他必须回学校了。

“大家好，我是许焦。”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多年以前举着两个炸鸡腿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他一直偷偷地关注她，他知道她的名字，也知道她住在哪里……可是他一直没有勇气去认识她。可是今天，她却突然出现在他生命。难道这是上天在他的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送他的礼物么？

“你好，一起去食堂吃午饭么？你刚来可能还不太熟悉。”等教室的人走光了，他向她发出邀请。

***

“打赢我，我就听你解释。”

篮球滚到他的脚下，他有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样剧烈的运动，他能坚持多久呢？他犹豫了，万一……可是最后他还是捡起了那个球。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那么疯狂过。那样拼命奔跑的感觉，流汗的感觉，让他幸福得快要发疯了。他对篮球一窍不通，可是他经常在体育课的时候看着他打……篮球对于男生像是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力，他胸腔中的热情快要喷薄而出。

他进球了，那一刻的喜悦与激动就算考一百次第一名都比不过。

他的意识开始消失，眼前一片漆黑。

他知道他又晕倒了。这一次要躺多久呢？

老师已经瞒不过了，妈妈最后还是把他的实际情况跟老师说了。

苍白的灰暗的世界，他一刻也不想在这个病房待下去，尽管他人生的大部分世界都是在这里度过的。他仰头看着自己的心电图，有一天那里会变成一条直线，那个时候他就永远闭上眼睛了。

“跟大家在一起的时光很快乐，如果可以……真的不想走。”他回了学校，跟大家道别。或者也算是永远的别离。

他在大家的面前郑重地像小潜道了歉，虽然他没有抬头，但他知道他一定很认真地听着。

“沈泾川！”今夏追出来，她问，“我们是朋友吗？是么？”

“当然，一直都是。”当然，亲爱的同桌。

“那我们还有机会再见么？”

“或许，有机会吧。”如果……出现奇迹。

“沈泾川，再见。”

“好的，再见。”可能真的是……再也不见。他认真地看着她，记住她的样子。

黎明与黑夜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每天看着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穿破云层，到黑夜将整座城市覆盖。他想努力的记住这个世界，记住每一缕光线，和每一个充满生机的清晨。

他被送进手术室。

他攥紧了手心。那么多次的恐惧都比不过今天。他的心脏很有可能在手术台上就停止跳动，他很有可能死在手术台上。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呼吸，最后一次看到眼前的世界。他双手握住身边的家人。

“爸爸，我要是再也醒不来。你就把小潜接回去，小潜会代替我好好照顾你们的。妈妈，对他好一点吧。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一切等你出来后再说。”顾惜捂着红肿的眼睛，不忍心去看被病痛折磨的越来越憔悴的儿子。

“妈，我爱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还有爸爸，能做你的儿子很幸运。”他笑着松开他们的手。

手术车缓缓推进手术室。厚重的大门关上。

他闭上眼睛。

如果能活下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