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踏实做鬼 (2/2)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做个有风度的鬼。踏实做鬼，认真找人。

这次她没像往常那样，冲上去薅他一爪子，反而急急忙忙地把头发抓起来，重新束回脑后。她低着头弄头发，目光却微抬，看向阿凛浮在虚空中的衣角，白色的衣袍像是月光下堆叠的新雪，莹莹闪动。第一次见到他那天，他立身雨幕之中，白衣胜雪，隔着生死轮回，对她伸出手，她以为他是来杀她的。

她想了想，道：“阿凛，你会害死我么？”

月光在她的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纤长的睫羽恰好将她的目光隐在阴影之后，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片白色的衣角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没有得到回答。

可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就是说明有这个可能性。

他带着秘密来到她的身边，离开时，也许会带走她的命。

未来的事，谁说的清呢？

……

回夜燃了灵符，不多时，阿凛便飘飘然来了，右手里拎着不知哪儿来的一把油纸伞，左手里抓着一柄样式精美的长剑。剑身隐在皮鞘之后，不可得见，不过剑柄上嵌着红色的宝石，看起来非常贵气，料想不是凡品。

也许之前受过他的惊吓，福贵看见他的那一刻满脸菜色，就差昏死过去。巫勖及时出来圆谎，说：“这位老兄也是咱同道之人，一起帮着抓鬼，昨儿个你看到的都是假象。”

阿凛撑开伞，礼貌性地对福贵笑了笑，“大兄弟，前面带路。”

巫勖挠挠后脑勺：感情回夜的不正经、是跟着这个野鬼学的！

路上，福贵简单地对他们三说了六个家丁的情况。

他是老张招进李府的，在李家做工两年了。本来李家就邪门，名声一直不好，但凡镇上的居民，不会主动与他们搭上关系。两年前，他媳妇儿生孩子出了事，孩子夭折不说，大人也差点没了，后来落下个病根，他给媳妇儿治病几乎花光了家里的钱。

有一天他从药铺里取药出来，正好遇着老张在街上招人，出的报酬非常高，就是要求的条件奇怪了些，一定要某个特殊时辰出生到的人，赶巧了，他正是，于是就跟着老张来了李宅做家丁。其实他之前负责的是内宅的事务，半年多以前，陆续开始有奇怪的人拜访李府，主人家就是那时开始，不允许他们这些外姓的家丁进入内宅。

之前被吓瘫了的黑结巴是福贵半年前招进来的，最近李姓的本家人也离开后，府里十分缺人，福贵叫了自己的亲兄弟福安来这边做短工。

这半年来，他们这些外姓家丁都没去过内宅。

只有老张，因为和大少爷的关系非常好，是个例外。

福贵强调，除了欺软怕硬、狗腿一些，老张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要他们千万别太为难他。

回夜听了直笑，“这还叫不错？”

“人只要本性不坏，其他都是小毛病。”阿凛颔首。

“哼！”回夜还在生他的气，冷哼一句就加紧脚步，离他远远的。

她和他相处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将他当成异类，不管言语还是心态，都非常自然。阿凛喜欢和她说话，因此有时候忍不住想逗弄一下她，说实话，他自己也觉得，这心理……有点变态。

等等、他好像明白回夜为什么总是骂他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