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皇后生忌孝子多 (2/2)

“你……”多月不见李玄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算起来明妍禁足至今自己从未去看过她，反倒是经常去看望魏烟华。李玄霸有些愧疚，“这些日子你还好吧？”

纳兰明妍背对着他，手忙脚乱的掏出小镜子，打量着自己的容颜。厚重的胭脂遮盖了苍白的皮肤，显得格外红润。望着镜中的人影，明妍扯出一个微笑，似乎觉得满意了，她这才转身面对李玄霸，“殿下。”

“明妍！”他追上那个纯白的影子。

这边正念着太穆皇后生平，见众人听得认真，李玄霸转身随着墙角偷偷离开。

话落，众人跪下，又有一名宦官出来，念道，“高祖太穆顺圣皇后窦氏，京兆平陵人。父毅，在周为上柱国，尚武帝姊襄阳长公主，入隋为定州总管、神武公。后生，发垂过颈，三岁与身等。读《女诫》、《列女》等传，一过辄不忘……”

片刻之后，便是司礼监的声音，“跪！”

十二支雷鼓攒动，钟乐齐鸣，萧笙高亢。

“起！奏乐！”

典礼不可间断，李玄霸赶紧退追上李元吉的脚步，跟随者众人一同伏地跪下。

司礼监再道，“二觐香，再叩首！”

李玄霸一愣，明妍怎么会在这儿？

明妍。

那个身着白裙的女子，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他依旧清楚的看到她的容貌。

李玄霸与李元吉各自起身走到前方，两人双手捧着瓜果，深深的弯下腰，恭敬有礼。忽而李玄霸微微侧头，赫然看见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起！孝子献果！”

除却李渊，满地皆是跪着的人影，各色衣衫在地上铺成一条华丽的路，宛若一条通向极乐的天路。其间人虽众多，却不见一丝咳嗽之声，众人皆是神色肃穆，恭敬异常。

“一觐香，叩首！”

作为长子的李建成双手持香，缓缓走到前方，恭敬跪下，双手过头。在他身后，李玄霸和李元吉等诸位王爷各捧时下新鲜瓜果，恭敬跪地。

司礼监唱道，“长子捧香，孝子捧果！”

望着脚下装束统一的道士，李渊心中既澎湃又伤感。昔年的誓言一字一句在脑中回想——终有一日，朕让这天下匍匐在朕脚下。只是可惜，李渊莫名的发出一阵叹息，你早就离朕而去，朕只能用这种方式怀念你。

正胡思乱想着，一声清远悠长的钟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俯视着从四面八方士鱼贯而入的数千道士，他们皆是统一装束。

李渊半闭上双眼，这一切的一切，他看在眼中，却从不挑明。因为世民今日所作所为，和他昔年是多么的像！

为了这个位置，他算计亲兄，几乎至兄长与死地。为了那个女孩，他不顾敬重于他的弟弟，横刀夺爱。

要说像，几个儿子中只有世民最像他，同样的狠同样的……不顾兄弟之情！

李渊眼中闪过一抹深思，玄霸说的不错，太子仁厚忠孝，必能使大唐国祚绵长。至于世民……李渊顿时犹豫起来。

今日李建成并未着太子礼服，而是如平常百姓一般身披孝衣。这身打扮格外引人注目，就连李渊的目光也被深深吸引住。

九月十四，太穆皇后生忌，亦是秦王得胜回朝的大日子。这一日阖宫上下格外严肃隆重，就连禁足的李建成也早早的到了太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