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殿试 (2/2)

栓子撇嘴小声嘀咕道:“那您干嘛带着婶子赶考啊？站着说话不腰疼！”

纪午听到也当没听到。

受卷官将所有试卷弥封，送往读卷官所在的文华殿两廊及传心殿的前后房进行阅卷。

阅卷官有八人，每人坐一桌，将一份试卷轮流传阅，按答卷的优劣判卷，待三日后，将得圈最多的十份答卷呈递皇帝，钦定一甲。

第三日亥初，永兴皇帝仍忙于政务，就边境贸易一事与内阁大臣们商议。

殿试试卷送到的时候，议事刚告一段落，几位内阁辅臣本要告退的，被皇帝留下来一道评卷。

选出来的都是上佳之作，永兴皇帝没怎么纠结便定下了状元、榜眼、探花。

“那日殿试，诸位爱卿可发现有什么有趣的事儿？说给朕解解乏。”，永兴帝处理完政务也没说放一干眼皮子都抬不动了的老臣回家，接着问起了前几日殿试的事儿。

自永兴帝即位，除了开恩科取士之外，他一律按部就班，朝中各方势力也保持着胜帝在位时的样子。内阁这些大臣也都是胜帝一手提拔的老臣，资历老，年龄也老。

有个有趣的现象，永兴帝正值壮年，精力旺盛，又不爱进后宫，把全部精力都投注到政事上，经常是拖着内阁的老臣议事，一议就议到夜深。那群老臣哪里经得住这么熬。永兴帝这才即位半年，就熬病了一位次辅，其余没病的也是瘦得厉害，精神恍惚。

首辅潘洋今年六十岁，官至一品，任武英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听到皇帝问话，忙打起精神回话。

“回皇上，臣记得有一对双孪生兄弟，哥哥黑乎乎，弟弟白生生，一黑一白，很是逗趣。”

首辅说完次辅说，次辅说完群辅说，一个个绞尽脑汁的给永兴帝讲好玩的事儿。

“爱卿们观察不细心哪，除了潘大人讲的比较有趣，其他的都没甚稀奇的”。

“臣有罪，皇上息怒。”

御书房里整整齐齐跪了一排，异口同声的请罪。

永兴帝肉有些多的脸上扯出一个大笑，和蔼可亲的说道:

“诸位都是我朝的肱骨之臣，朕岂会为这芝麻大小的事迁怒你们，莫非朕在你们眼中是气量狭小之人？”

“臣有罪，请皇上降罪。”，又是磕头请罪。

“朕恕你们无罪，起来吧！”

“谢皇上”，“咯吱”一声，好像某位老大人的腰闪了。

“朕倒是记得个事儿瞒稀奇的。有个考生头发白的像六十老翁，可实际年龄才二十三岁！哈哈哈”

“皇上说的这人老臣有印象，他叫纪午，是孟尚书的学生，也是孟四公子的恩人，这人行事颇为……呃颇为恣意，京里读书人大都知道他。”，拿不准皇帝对纪午是喜是恶，潘大人好生斟酌了一番才用了“恣意”一词。

“哦？怎么个恣意？说与朕听听。”

“也不是大事！这个纪午少年白头本就引人注意，加上他中第后给京里的烟花之地题了匾额，这才引得一些书生议论哗然。”

“给烟花地题匾额？朕以前经常听说但凡有点名气的贡士，都乐得展示自己的墨宝，但这以贡士之名题在青楼的倒是头一回听说。莫非这人天生反骨？”

三月二十五，是举行传胪大典的大日子。地点还是在太和殿，行完礼后纪午总算见到了大郓皇帝的龙颜。

虽只是一瞥，但足以叫纪午惊掉下巴。龙椅大而宽，永兴帝也一样，坐在龙椅上硕大一堆，又大又宽，哪里称的上龙章凤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