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督主暴力执法 (1/2)

太医院关院判今年流年不利。

先是被敬王和太后轮番要挟，今天直接被东厂下了催命符。

没有任何预兆，东厂的十几个番子来太医院拿人，翻箱倒柜的架势就跟要抄家没什么两样。关院判身为太医院之首，听到这消息就往后门跑，想来个脚底抹油，没想到在后门和东厂二档头刑宽撞了个正着。

“关院判，你这是往哪里去啊？”刑宽的手臂抱在胸前，铜墙铁壁一般堵在门口。他生得剑眉虎目，下巴上还有道长疤蜿蜒到领口，十足的凶神恶煞。关院判自知躲不过，擦了擦额角浸出的细汗，勉强赔笑：“微臣刚刚肚子疼，正要去方便。刑公公，您到此处是何意？”

刑宽把手一挥，身后的厂卫蜂拥而入：“东厂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关院判一听倒松了口气，缩着脖子趁乱往后退，没走几步就被刑宽揪着领子提起来。

“关院判又不是闲杂人等，朝哪儿跑呢？”刑宽提着面色青灰的关院判，狞笑道：“跟咱家去东厂走一趟吧。”

当温玉得知关院判被东厂带走，还抄走了太后全部医案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胡毓欢不过见了你一面就起了疑心，你到底做了什么？！”剑秋咬牙切齿地骂，要不是温玉的命还金贵着，她恨不能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村姑脑袋给拧下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全是水。

“我也没做什么啊……”温玉心虚地咬着小手绢儿，她好像就是洒了杯茶，那死太监就立刻警觉起来，这是修炼成人精了吗？她扭着身子妄图跟剑秋撒娇：“好姐姐，你想想办法嘛。”

剑秋试图让喋喋不休的麻烦精安静下来：“你也不必担心，敬王殿下吩咐过，太医院的医案是不会出错的。”

“就算医案没问题，可关院判人还在东厂啊。”温玉忧心忡忡地说：“我听说东厂的酷刑可吓人了，要是关院判受不住刑，招出了什么……”

“行了住口！”剑秋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把手边的桌子拍了个粉碎。

深厚的内力把黄梨木桌震成了碎片，木头屑簌簌地落了满地，温玉吓得花容失色，忙做了个缝嘴的手势。

感觉剑秋想拍碎的其实是她的脑袋呢。

“我……”剑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再看看瑟瑟发抖的温玉，自觉有些失态。“算了，这件事我会禀报王爷，你在长宁宫好好呆着，不许再轻举妄动，不然……”她警告地指了指地上的齑粉，意思是形同此桌。

剑秋发挥刺客的特长进出禁宫，来回最快也要一天才能回来。剑秋一走，温玉就开始喊头疼。她把头发解开，抓出一副凌乱的样子在床榻上滚，间或以头抵柱，把宫女们吓得用身体挡在前面：“太后、太后使不得啊，您若是撞坏了玉体，奴婢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啊！”

长宁宫被这样一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温玉见时机成熟，拖着病弱的语气说道：“给我叫太医院的关院判，哀家的头要疼死了。”

“娘娘，关院判前日被带去了东厂，是来不成的。”长宁宫的总管太监自认为办事妥帖：“太医院今日轮值的是邱太医和张太医，不如奴才去请他们来看诊。”

“哀家这病除了关太医谁也治不了！”温玉伸手一扫，把宫女端来的安神汤摔在地上，十足的蛮横：“去东厂把关太医请来。”

宫人顿时跪了一地，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往龙潭虎穴般的东厂去。温玉见状勃然大怒：“哀家是太后，还要看阉人脸色寻医问药不成？关太医不是没定罪么，给我去东厂要人，就说哀家的头风发作，要不来人就不必回来。”

东厂是要人命的地方，但不遵太后懿旨，太后问罪也可以要了他们这些奴才的脑袋。长宁宫总管摸了摸脖子上健在的头，咬咬牙认命去了东厂。

温玉也不知道以太后之威能不能把关太医从东厂里捞出来，忐忑地等了几个时辰，算着从长宁宫到东厂的距离，在吃了两顿点心一顿正餐之后终于把人给盼来了。

不过不是关太医，是东厂督主。

经过长宁宫的三催四请，胡毓欢亲自带着上次没看成温玉的大夫，来给太后看病了。

温玉的头开始真的痛了，但好容易“请”来的大夫不看一看好像说不过去，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把他们召进来。

一踏进太后的寝宫，胡毓欢就又闻到了那股似曾相识的气味。

若有似无的甜腻花香，还带着些许奶腥气，若浓郁起来绝对不是让人愉快的味道，偏偏浓淡适宜恰到好处，让人闻起来只会感受到阵阵清幽。

边外某国有种密不外传的诱蛇药，叫作灵蛇引。几年前胡毓欢在边关办案时曾经受过这种药的荼毒，所以记忆尤深。

而今却出现在楚国太后的寝宫中。

胡毓欢的目光投向半躺在贵妃椅上，扶着额头时不时低声痛呻的小太后，肃然道：“太后，臣来迟了。”

温玉装模作样地在头上绑了条绀色丝绵抹额，发尾挽了个结儿用螭虎穿花青玉簪固定，装作没看见胡毓欢身后大夫的样子病恹恹地问：“哀家叫太医看病，胡公公怎么来了，关太医来了吗？”

胡毓欢不紧不慢地说：“关太医在东厂配合查案，臣生怕耽误太后的病情，特地请了关太医的老师为娘娘诊治。”

……算你狠。

“除了关太医，还有谁更了解哀家的身体？”温玉看一眼那位据说是关太医师父的老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