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冬闲 (2/2)

储存在三个大毛竹筒里。这几个竹筒都是挑粗大成色好的竹子砍了两头，再将封闭的一头钻开一个硬币大小的圆孔用来作为储物的入口，塞住木塞再裹上一层泥，基本上可以做到密封。这边是长江中下游地区，加上在山里，湿气很重，不好好保存过段时间盐会返潮板结。

冬季并不是很适合做木工活，木料没有干透，做成后用久了容易变形。不过对于闷在房中只在中午能出去遛遛的姜奕杰两人来说，在这个闲暇时节花点力气掏腾个木盆木桶还是值得的。不会木板拼接和箍木桶的手艺，姜奕杰采取了笨办法——取一段原木，慢慢往下掏，留个厚桶底和厚桶壁。

这固然很费料，做出来的木桶也会又笨重承载又少。但没办法，没有技术就是这么苦逼。一个直径二十公分左右的木桶和一个直径三十公分左右的浅口木盆花了姜奕杰足足二十个半天。

不论木桶还是木盆都是一样的工序：先用刀子画出桶壁边缘，用小刀一点一点凿出边缘的圆圈圈，然后在横截面中心上凿一个口子，放入燃烧半透的木炭，小心吹红，借助火力把大部分的内部木料烧掉。时不时还得调整一下火力，若是烧得接近桶壁边缘，就及时灭掉。往下烧一层灭掉，给已经烧好的桶内壁涂上泥巴防止烧坏，然后继续点火向下烧。这么循环往复，直到用火将木桶、木盆的雏形搞出来，便进入修整阶段，这才是细致活儿，十分费事。

先用刀子把烧焦的碳化部分和黏在桶壁上的泥巴刮掉，再一点点用锋利的石片打磨内部，直到内壁上下基本上在一条直线上没有坑坑洼洼，摸起来也较为光滑才算成功。

不论是木桶还是木盆都比较笨重，另外安装把手害怕拎起来不结实，索性在靠近边沿的地方对称凿出两个椭圆形豁口作为把手。

“嗯，够结实，我看用上三年五年都不会坏哦！”小傅在木盆木桶的制作上只是搭把手后期帮忙打磨打磨而已，姜奕杰并不让她做太多，这毕竟是他暗自决定要送给小傅的礼物嘛！不过小傅很给面子，拿到成品翻来覆去地看，赞不绝口，“这可比网上卖的原木泡脚桶啥的高级多了。”

想想看，最起码也是百年古木嘞！被他们做成木桶木盆洗衣服洗澡的，简直是……太奢侈啦！

“你以后就可以好好洗个头了。”姜奕杰将布满细小伤口的双手拢在袖子里，轻轻摩挲着红肿的手指，含笑清淡说着。

“……多谢你。”小傅本来是纯粹开心，听到姜奕杰这句话却不知怎么心头涌上阵阵羞意。自从那天感觉到姜奕杰想要亲她，小傅不知不觉间对姜奕杰也换了种心态——以前是纯粹当成伙伴、大哥，现在却复杂许多，又有些羞涩又想要大大方方。这种复杂的感情令小傅不知所措。平日里倒没什么，一来日子就这样平静无波忙忙碌碌，二来姜奕杰本就内敛，也尽力克制不去扰乱女孩的心湖。可他这无意间的丝丝关切总是遮不住的。

小傅低头盯着木盆看，似乎盆子上开了一朵五彩缤纷的花一样，实际上也是不知所措下的“装死”反应。过了一会儿她也意识到这样轻描淡写的反应并不好，清了清嗓子笑道：“姜哥，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等下我一定用草木灰帮你把仅剩的衬衣写得白白的，保证让你是当世最体面干净第一人，哈哈哈哈。”

小傅把“仅剩”这两个字念得很重，如愿看到姜奕杰苦了脸——某人的洁癖被大自然治好了，但是龟毛还是免不了的，让他真的反穿羊皮，他可真心受不了。

但是受不了又能怎么办呢，衣服就那么两件，没得替换洗得勤快自然也坏的快。就算是混纺料子都禁不得经常水洗搓揉，何况是纯棉麻的，估计明年冬天就得洗破了……

苦啊！

“姜哥别苦着脸啦，明年天暖了咱们去找找麻，只要能找到，不管怎么样也得弄出麻布来！”

傅晓瑛的“豪言壮语”“掷地有声”，姜奕杰被她这副热血样子逗笑了，“你呀，还纺线织布呢。说要给我拿鹿皮裁件袄子，说了几天了，袄子呢？”

“我、我……”小傅顿时语塞。

不是她不想弄，真是皮毛珍贵呀，小傅下手特别谨慎，拿着姜奕杰的冲锋衣比比划划小心用刀子割开皮毛，加上带来的针线都太细了，穿透鹿皮可不容易，所以到目前为止，那件鹿皮袄子还缺一只袖子。

注：苎麻是中国古代重要的纤维作物之一。原产于中国西南地区。新石器时代长江中下游一些地方就已有种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