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 (1/1)

京城，程家。

“刚才你弟弟给我打电话了。”程义山手里把玩着自己珍藏的古董烟斗，开了口。

“我刚刚听说了，绑架，搜家，流产，真是肆无忌惮啊。”程璟瑭冷笑了一声。

“你怎么看？”程义山把烟斗扔在书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可见内心并不是不愤怒。

“顾林春既然不想活得安生了，下半辈子换个地方养养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没准里面还能碰见几个旧友，叙叙往事，交流下经验。”程璟瑭手指敲着扶手，话说得刻薄。

“我明白您顾虑什么，您刚提了一级，现在是烈火烹油，鲜花锦簇，怕动了顾林春人家说我们程家得志猖狂，打击异己。曾友贤就不说了，虽然被推出来顶罪，但他是实打实的不冤枉。可小琛这边呢？再不行动我怕人人道我程家软弱，口子一旦开了，想缝起来可就难了。”

“可是，那个女人…”程义山面露迟疑。如果此时程家介入，无疑给外边一个信号，蒋玉瑶的身份他们程家是看重的，并且承认的。

“您还真准备让小琛孤独终老吗？那个女人虽然是二婚，但是从名声到才华，实属我们家捡了便宜。就小琛在京城这些年的名声，门当户对的人家谁肯把女儿嫁进来，过了年他就36了。一个李嘉艾已经让他空了七年，这个你准备让他再耽搁几年？你真准备让他在外头漂泊一辈子，永远不进这个家门？”程璟瑭语气颇为激动。

“罢了，你去安排吧。”程义山沉吟了半晌，终于长叹一声选择了妥协。

蒋玉瑶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小腹冰冷而坠胀，隐隐作痛。

“醒了，窈窈？”刚睁眼就被程璟琛逮个正着，双眼通红地看着她，好似哭过。

“怎么了，我这是，明明记得被敲了脑袋，怎么肚子疼呢？”蒋玉瑶挣扎着要起来，下体流过一道暖流。

“不是吧？”难道是来大姨妈了？蒋玉瑶有点懵，染了医院的床单就丢人丢大发了。

“对不起，窈窈，都怪我，我们的孩子，”程璟琛脸色一僵，心知瞒不住，于是哽咽着坦白。

“孩子？”蒋玉瑶睁大了眼睛。

“大概是平安夜那晚上。”程璟琛握着她的手，说。

蒋玉瑶一时情绪有些复杂，难过，遗憾还夹杂着些许心虚。

“都怪我不好，我不该警惕性那么低，给他们开门的。”她知道孩子这件事对于程璟琛是个过不去的心结，赶紧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没有，是我急着往单位赶，忘了叮嘱你。你说我怎么这么笨！我这种人就不该成家，工作有那么重要吗？我为什么一听到电话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呢？！”程璟琛痛苦地道歉。一个人生活得久了，就会常常忘记生命中早已经又多出了一个人。

“你别这样，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蒋玉瑶摸摸他的头。“我现在可是病人，你别让我担心，知道吗？没有人怪你。”

蒋玉瑶尽力安慰。许是她生性凉薄，许是她从未感觉到过那样一个孩子，所以并没有多要死要活。甚至觉得她杀了人家的孩子，许这个孩子就该是这种命运。一切是自己种的因结的果，跟程璟琛无关。

更何况她深知，即使没这一场变故，孩子的留去仍是个不确定因素。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一个月吃了很多次安眠药，喝过很多杯咖啡，甚至连饭都吃的不规律。前几天她内裤上有咖啡色血迹，她并没在意。想来跟这个孩子缘分本来就浅淡。

“到底是怎么回事？”蒋玉瑶问。

“他们可能是为了得到韩法医留下的u盘，然后绑架了你，觉得你知道u盘的下落。但是没想到绑架你的时候碰见了肖柏梁，肖柏梁报了警，并且一路跟着，他们自首了。但是现在坚称是为求财才绑架你的。”程璟琛解释。

“胡说，他们亲口跟我说，是你让他们来家取韩法医留在家里的东西的，怎么会是为财绑架呢。”蒋玉瑶反驳。

“现在不用想这些，安心把身体养好。我已经给我爸打了电话，过几天上边会下来人彻查。我们的孩子不能就这样白死了。”程璟琛的眼圈又红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都没哭。我们还会有孩子，会有很多很多孩子，这只是个意外，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蒋玉瑶摸了摸他的手。

“肚子冰凉地疼，你去给我找个暖水袋来。”蒋玉瑶指挥。

“嗯。”程璟琛闻言去叫护士。

程璟琛出门的一瞬间，眼泪刷的一下从蒋玉瑶脸上落下来，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那样程璟琛会更加承受不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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