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暗箭难防 1 (1/2)

佛说宇宙与人皆有五蕴：色、受、想、行、识。物质世界的五蕴炽盛，引诱着人的五蕴炙盛，于是种种贪欲翻卷了起来，将人掀入的三千弱水之中，一沉一浮。所谓的只取一瓢饮，成了昏黄卷册中一句死气沉沉的偈语，再渡不起凡尘中被塞满的沉重身躯。

在蓝凯与五台山和尚讨论不执着于生灭的时候，张池与李广森策划了第二次行动。

第二次行动在李广森苦肉计的基础上做了部分变通。还是以绑架张跃然为幌子引诱凌方仪到atm机取款，但采取的是录音合成的手段。张池悄悄录制儿子了的声音，交由李广森进行技术处理。

然而，技术处理后的效果并不理想，张跃然的声音软绵绵的，很难让人相信是身处险境。张池知道凌方仪心思缜密，为了保险，决定重新录制。

进了家门，张池一眼瞥见潘云杉脸色不善。从广州回来后，他基本上每天都是深更半夜回家，知道潘云杉已一肚子火。他将包往沙发里一扔，有气无力地坐下，作出一副疲倦不堪、愁眉苦脸的样子。他知道这个女人有个好处，只要是见他愁眉不展，不管心里有多大火也抛到九霄云外。

潘云杉果然脸色柔和下来：“碰到不顺心的事了？”

张池眼睛抬都没抬，手撑着下巴对着茶几发呆。茶几是一公分厚的玻璃制品，四角有回字形的本色花纹。他的目光跟着花纹走，一直走到头才说“唉，烦死了。还是家里好，”

潘云杉把张池的外套挂进壁橱：“你还知道啊？”

张池问：“跃然呢？”

潘云杉朝儿子房间呶呶嘴，进了厨房。

张池看了看儿子的房门，又向厨房张望一下，从包里拿出一只录音笔，打开开关后悄悄放回包里，敞开了包口。

潘云杉把菜一盘盘从橱房端出来，冲儿子的房间喊道：“跃然，吃饭了。”

房间里没有回答。

“三请四邀的，过会儿全冷了。”潘云杉嘟囔着掀开陶瓷煲的盖，一股香味飘出来。

“好香啊。”张池走到桌前坐下。

“是草鸡炖香菇。要说营养还是家里的好，听说饭店里的鸡汤都是加了鸡精的，吃着都让人不放心。”潘云杉从煲里舀了一碗给张池，又夹了一只翅膀。看看儿子还没出来，不由提高了声音：“跃然，吃饭了。”

张跃然无精打采地走出来，看到张池喊了声：“爸。”

张池不满地看了儿子一眼：“怎么象霜打了似的？”

潘云杉气哼哼地把饭碗往桌上一顿：“还问呢，一天到晚忙忙忙，那是人家的公司，再忙也不会多给你一分钱，你就不能把心放到家里，关心关心儿子。”

张池问：“又怎么了？”

张跃然没有吱声，坐下来闷头吃饭。

潘云杉愤愤地说：“儿子的总经理助理彻底被撸了。名牌大学毕业，与那些专科生一样跑业务？这不是大材小用？太不像话了……”

张池并不觉得吃惊，从儿子丢了20万吓的跑回家，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一个主意从心里慢慢升起，先刺激一下儿子，让他发发牢骚，说不定能制作出对第二次行动有用的声音。然后再心平气和地跟他讲讲为人处事的道理，让他正确对待这次挫折。

潘云杉舀了一碗鸡汤给儿子，悄悄向儿子使了个眼色。

张跃然委屈地说：“爸，老总今天有了新助理。原说什么让我下去锻炼锻炼，其实就是把我一脚踢开。”

张池把吃过的鸡骨头扔进桌上的盘子里：“噢。”

张跃然又说：“爸，我不想在天翼干了。还是到公路处吧，换一个部门。”

张池没有回答。

张跃然提高了声音：“爸——”

张池抽了张纸巾，擦着手上的油渍：“你说，你到公路处干了一年不到就不干了，现在又要回去，我怎么跟人家说？”

张跃然不以为然：“找个理由还不简单，就说原来离开是准备出国，现在不想出去了呗。我打听过了，公路处监管工作量越来越大，还是需要人的。”

“既然人家需要人，你自己应骋就是，找老爸干什么？”

“现在的社会你不知道？拼的不是能力，是老爸。”

“能力？你换了多少工作了，哪一个干好了？”

“那是工作不适合我。爸，我不比蓝凯差，更不会比罗志斌差。”

“是啊，那会儿上学的时候，我们家跃然成绩最好。蓝凯、罗志斌都不如我们跃然。现在，他们还不是一个靠着老爸的权，一个靠着老爸的钱。跃然，当然也只有靠你了。”潘云杉在旁边帮腔。

张池不满地瞪了潘云杉一眼，对儿子说：“你老爸没能力，你靠自己吧。”

张跃然猛地站起来。

潘云杉把儿子按在坐位上：“耍什么臭脾气。好好说，老爸还能不帮你。”又转脸对张池说：“你不能不管儿子，儿子有个好工作，才能找个好媳妇，咱们才能抱个好孙子。我们忙来忙去，忙什么？还不是为了儿子孙子。”

“爸，我名牌大学毕业，不能说没有能力吧？我就是运气不好，自上次把钱丢在车上，老总就看我总不顺眼。我现在没有一天是顺心的，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你就算是拯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儿子行吗？你救救你儿子行吗？”张跃然半是委屈半是哀求。

“你把最后一句话再说一遍。”张池盯着儿子。

“什么？”张跃然不解地看着老爸。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