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三章 (1/2)

文/九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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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游静坐于雪地中，将这场冰血暴里最后一丝蕴含着冰灵气息的灵气吸入丹珠内。他长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空蕴明神，静心疏尘。

雪很白，风很静，阳光是透明的。缠绕他许久的阴郁也仿佛一扫而空，随着风消散而去。

萧游在心中默默地说，师兄，我金丹大圆满了。

远处，一个黑影朝他走来。那人步履稳重，身姿矫健，高高的马尾束着，没有目光胜有目光。

萧游看到长庚踏雪而来，忍不住想起剑园的日子，想起桃花、想起星辰、想起师兄的酒、想起红色的衣裳、漆黑的剑。他再控制不住，涕泗横流。

萧游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特别难看。

长庚走近了，走到他面前来。

“怨我吗？”

萧游只是哭，他停不下来。他不懂，难道给予只是为了再一次夺走吗？

“没了，都没了！”

长庚跪在他面前，托起他的脸，“还有的，还没有结束。”

只要你活下去，一切就不会结束。

萧游猛然抱住长庚，下巴磕在长庚宽阔的肩膀上，他大哭，“师兄，师兄……”

长庚搂着他，搂得紧紧的，“师兄在这，师兄在这呢。”

“啊——！”

师兄啊，你们别看。让师弟哭一会儿吧。师弟听话，会好好活下去，会好好修炼，找到师门，绝不辱没剑修之名。

他知道此番修为进阶势必会让吹雪派感到震惊，但他能在苏醒后两个月便从金丹初期一跃至金丹后期，却是一种厚积薄发的效果。

自他陷入休眠期，身体其实一直都在自主地吸收着灵气。萧游本身的灵体本身就像个天然大吸盘，这些年来丹珠积攒下来的灵气已经足够他越级突破。

只是他苏醒后，一来沉浸于失去剑园的打击之中，二来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梳理经脉。便一直拖着。

这一次的冰血暴，给了他契机。

这样的风雪对萧游来说不过挠痒，出乎他意料的是，冰血暴中的灵气居然蕴含了一丝冰灵的气息，实是意外之喜。若没有这场冰血暴，萧游不可能进阶得如此顺利。机缘一事，果然鬼神莫测。天下之大，能来到这个雪原，只能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萧游用袖子抚干眼泪，从雪地上站起身。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已经是新的旅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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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游回到吹雪派，掌门方信立马向他道喜。再看一眼与萧游并肩的长庚，震惊于居然看不透长庚的修为。

“秦道友，恭喜顺利进阶，秦道友以如此年纪就能步入金丹大圆满，实在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方掌门谬赞了，秦游不过是借了这冰血暴之便。”

“哪里那里，秦道友不用太过自谦。来，我已备好酒水为你庆祝，你可千万不要推辞。”

“不敢，多谢方掌门厚爱。”

两人客套一番，回了山门。

长庚同他传音：“你要留下来吗？”

萧游说：“他们即结了善因，我们便还以善果吧。就这么一走了之不太好。”

长庚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其实萧游还想说的是，他们在剑园待了那么久，也不知现在修仙界是如何光景。借吹雪派的便利打听一二也是好的。

萧游虽然觉得方信有些迂腐，但为人还是可以的。

吹雪派的气氛不错，因为远离世俗，也非高门大派，弟子少，所以门派内氛围和谐，门内弟子们相处融洽，少有争端。这样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弟子们普遍友好团结，不会寻事滋事。但坏处也同样很突出，环境太过安逸，弟子与弟子之间缺乏竞争感。修道如逆水行舟，并且还是千万舟共行一道，太过安逸的环境是培养不出出类拔萃的修士的。继续这样下去，吹雪派只会一代不如一代。现在便已经能看出端倪了，吹雪派不过十位金丹长老，两位神游。掌门方信是神游后期，而吹雪派修为最高的是太上长老，何严，神游圆满。但何严已经七百岁高龄，早已看不到步虚的希望，极有可能在百年内归天。到那时，吹雪派或许连天下十二派的位置也要保不住了。

虽说普通杂丹和吹雪派无法相提并论，但高境修士如此之少，足以说明吹雪派已经没落到何种程度。作为天下十二派之一，吹雪派实在太寒酸了。

萧游同吹雪派掌门方信接触最多，他从方信偶尔泄露出来的气韵推断出，方信结的金丹并不精纯。

气韵为修士内元外露之相。同为金丹，有人是升龙之气韵，有人是腾虎之气韵，有人却是垂枝之气韵。一望气韵便知高下。

书上曾经说过，修道之路，环环相扣，半步不能踏错。金丹若不能结上品丹，则神游境识海拓开不足，以致步虚境上限大降，化仙无望。无法结成上品金丹的人是绝无可能化仙的。下层基础决定上层高度，所以长庚才坚持让他修习十年五步剑，磨练心智，夯实基础。

方信的气韵中规中矩，将来恐怕也难有大作为了。

说起来，萧游颇觉有些对不起吹雪派。吹雪派能够发现他的冰棺和师兄，算是救了他们一命，不然他也不知自己何年何月才会苏醒。但他却不知该如何回报。他身怀功法不过《无极寒录》和《开山剑典》。《无极寒录》虽为冰属，但吹雪派的人皆无法修炼。而《开山剑典》是他师门传承，自然不可外传。思来想去居然没有什么能当做回礼送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