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儿女 (1/2)

泉水叮咚，青山翠竹。高峰入云，五霞辉映。山上嫌少有魔兽，更少人迹，是隐世的好地方。

一小女孩在山路上蹦蹦跳跳，一手拿着一串甜果，一手拿着一个小萝卜。一边在山涧中轻功飞跃，一边在嘴里吃得香。若是有人见到，多半会惊诧不已。

小女孩不过六岁年龄，却已有遮日境实力。况且，这并不是修为嫁接的结果，而是实实在在地修炼出来的。此等资质，任何人都要咋舌。

小女孩在山涧中玩得痛快，厌了，便三下两下地跃到山脚下。一抬头，正好撞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啊，撞到人了。

“墓奚，你又去山涧里玩！”男子的语气有些不悦，显然对女儿不听话的行为不满。

“爹——”小女孩见到男子便蔫了，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射过去，美丽的大眼睛里还有一点点努力挤出来的泪花。

“少跟爹装可怜，女孩子的眼泪是不能乱掉的。”男子点了点小女孩的额头，“应该和你的哥哥学学——”

“哥哥就是这么做的呀，他说面对敌人掉眼泪可以不是软弱……”小女孩的声音小小的，眼睛里却是狐狸般的狡诈。

哈哈，这回哥哥估计又要被训了。

“臭小子！”男子的脸要挂不住了，女儿怎么这么狡猾呢，到底遗传了谁的？

“奚儿——”女子的呼唤声传来，小女孩的眼睛立刻就亮了，滋溜一下跑得老远，男子反应过来时只能看见一颠一颠跑得老远的小辫子。

“老了老了！”自叹一声，男子便追了上去。

“娘亲娘亲！”知道爹地会追过来，小女孩跑得更加卖力，不过跑着跑着双腿就悬空了，只能扑腾扑腾，没办法前进一步。

“哥哥，奚儿错了啦——”小女孩更加努力地挣扎着，她才不要被爹爹打屁股呢。

“谁讲你哥坏话了，嗯？”英俊的少年拉长声调，语气十分不悦。

“奚儿知错了，知错了好吗——哥哥放开啦放开啦！”小女孩很努力地挣扎着，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好了，林儿。”一个黑衣女人走出来，“放开吧。”

“是。”少年闷闷不乐，但还是放开了小女孩，顺便瞪了她一眼。

别让我再逮到你！

“哼——”小女孩回了一个鬼脸。

“奚儿啊，你哥打算出去历练了。有什么话要和你哥说？”黑衣女人笑眯眯的，小女孩却噎了一下。

“娘亲，你，你说什么？他要走啦？”小女孩结结巴巴的，一只手指着少年咽了口唾沫。

不要啊，之前是两个人犯错两个人挨训，现在不就是全部她担着了嘛！

“对啊，你哥哥我要去外面看看了，小妹你要说什么挽留之言吗？我的时间可是很紧的。”少年一笑，小妹还是嫩了点啊。

“娘亲！”小女孩立刻板正脸，一字一顿道，“我也要向哥哥学习，出去历练！”

“黄毛丫头，外面人心之恶你未曾见过，只怕爹爹不会同意。”少年的一泼冷水，让小女孩不安起来。

“话是有道理……”男子的声音传来，小女孩蔫下去了。

“既然外面人心险恶，让你去早早看清不是坏事。”

“爹！”少年不敢相信，这真是他亲爹吗？

“你爹有你爹的道理，带你妹妹出去。”女人意味深长地笑笑，“让她自己锻炼锻炼，也好。奚儿你要记住，没有和你哥哥第一次历练同样优秀的成就，不许回来。”

“好啊。”小女孩上套了。

“是，娘亲。”少年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想当年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他不想再受第二遍……只是，那是必须的。

“谢谢娘亲，谢谢爹爹！”小女孩喜笑颜开，殊不知少年在心里念叨的那些话。

“去吧。”男子点头，少年便一把拎起他小妹的衣服，凌空而去。

“但愿奚儿不要哭着回来。”男子叹气。

“她？要是她敢回来求庇护，都知道该怎么做。”女人转身，仰头，看天。

当年，他们的儿子娇生惯养，目中无人，一腔热血要出去打天下，结果他们同意了。半年后，儿子墓林哭着回来。

“娘，爹……”

墓林倾诉着他的遭遇，结果被女人打出去。

“告诉你，自己干的好事自己解决，别指望我和你爹给你收摊子！你被人追杀，就回去自己面对，找我和你爹回去报仇……真够出息！”

墓林娇生惯养，当然不乐意再回去了。结果被自己亲爹亲娘联手打跑，回来多少次就被赶出去多少次，出手一次比一次狠辣。

他明白了，除了他自己，再无人可求助。

四年，从一个纨绔，变成冷酷。

再次回来，已经脱胎换骨。

“娘，爹。”面对容颜不老的爹娘，没有了怨恨，也没有了依赖。他笑了。

“谢谢。”

……

“七十年了……”冥夜感叹一声，垂下眼眸。

七十年，对修者来说非常短暂，却又显得漫长无比。

七十年，他和云千夕征战四方，最后回到起点。

“从那一天开始，的确有七十年了。”云千夕用手撩开脸上的发丝，露出略显沧桑的容颜。

“夜，你还记得那皇渊吗？”

“嗯，记得。”

那还真是一个凶残的对手呢……

“他和亭悠然倒是真心相爱，只可惜——”

最终双双陨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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