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编不圆的故事 (1/2)

拿着周全开的证明，国庆节前的最后一晚，我来到孤儿院。

为了保密，院长支走了其它员工。我和他两个人签完了所有领养手续。

“放心，这个文件我亲自保管，不会让其它任何员工看到，我调走时也会随身带着。不光是为你保密，也是对这个孩子的前途保密。你让我由衷地敬佩，何大队长。”

“谢谢！”

第2天，国庆节，在这个举国同庆的节日里，我和何生的小家也正式建立起来了。

我买了许多小孩养育方面的书籍，按照专家的科学方法给他喂养。

白天上班时，我就把他放到托儿所里，下班去接。后来因下班经常没个准点，多次耽误，就让周全的爱人接他，最后，她提出干脆就让我把何生放到她家里。反正他们有个女儿，比何生只小半岁，有保姆带着，带两个比带一个还省心。

真正的兄弟就是这样，不在于嘴上多么损你，困难之时总会无私相助。

半年后，警员们在一个五星级酒店抓到一伙吸毒的富二代，其中一个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嘴巴不干不净，辱骂警员，我一时冲动，将其揍了一顿。他的家人投诉到市长办公室，层层批下来后，领导将我从禁毒大队调到了东门派出所。

跟禁毒大队比起来，派出所就象个大杂烩，平时没什么大事要事，但小事杂事却多得不得了。还好，这个派出所属于高配，有个得力的副所长孙德明，我清闲了好多。

转眼一想，坏事也是好事。在禁毒大队，我对何生的事总是提心吊胆，害怕有人知道。现在到了派出所，何生谁也不认识，也没人想到那个案子，我宽心多了。

“我也有妈妈吗”两岁生日时，生生问我。

“当然有，谁都有妈妈。”对这个终究会问的问题，我早就已准备好了答案。

“那妈妈怎么不来看我呀”

“妈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呀”

“等你长大了，她就回来了。”

“噢。”

他3岁时的一个晚上，突然从梦中哭醒。

“怎么啦作恶梦了”

“我梦见妈妈了。”

“那为什么哭呀”

“妈妈抱着我跑，有一群坏蛋在后面追妈妈，还有一个大狗要叫我。”

这话顿时将我吓得心惊肉跳。

“你看清那些坏蛋了吗”我试探着问。

“没有。”

“还看到什么了”

“没了，我就吓醒了。”

“妈妈比大狗跑得快，她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那她为什么不带我去呀”

“妈妈怕大狗咬到你，把你交给我了。”

不管合不合逻辑。他总算信了。

为了分散他对这事的注意力，在上小学高年级后，我又把撒谎的内容作了一些演绎。

一旦出现这个梦，我就带他到警队的训练场，让他不停地跑。

“快！快！”

“我今天不想跑了。”

“人生路上，跑不快，就会被淘汰。象你妈妈那样跑得快，你才能成为赢家！”

我知道，这样的梦，在他二十多年中肯定做过无数次，我就看到过十多次。

我的谎话，他肯定也将信将疑了好多年，因为没有人告诉他真相，他也无从查到真相。

真到他无意中知道了‘白鸽’案件那时起。

那是2010年，在深圳特区成立30周年的展览上。市公安局的成果展中有‘白鸽’案件的简单介绍，何生发现正是他们禁毒大队当年的战功，而且惊讶地发现头号功臣是我。他之前以为我一直在派出所当民警。

“爸，今晚我请你吃大餐！”

下班回来，何生高兴地拉我去了一家高档餐厅。

“想不到，您当年还是我们禁毒大队的头等功臣。这么光荣的事迹，您怎么从来没给我提过早给我说的话，当年高考作文说不定能多得20分，考个985大学呢！”

我一听，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您当年象一样舍生忘死，独闯虎穴，卧底两年，才破获‘白鸽’大案，可是我们禁毒警察中的传奇呀！”

“哪有那么神奇！都是领导们为了宣传，瞎吹的。千万别信这些。”

我努力地降低他的期望值，减少他对这个案子的兴致。

“老爹你就是太低调了！难怪呆在所长这个位子上几十年都没动过，主要原因就是不会宣传自己。想在政府机关出人头地，光知道埋头拉车哪行呀！”

“真有那么厉害的话，我现在还不到bj当公安部长了”

“行了行了，看来你这老脑筋真的还停留在50年代，完全跟不上时代了。”

“你还听到些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算了，不说了，你老泼冷水，我都没法说了。反正老爹是我们全队的英雄。干！敬老爹一杯！”

这顿饭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心情最紧张的一顿饭，远远超过了我卧底时的紧张，也超过了相亲时的紧张。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危险在一步步向我逼近。

难道真象周全所说的“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吗

难道命运就象数学公式一样，无论中间是怎样的算法，最终都会一步步走向既定的结局吗

第2天，我找到周全，让他设法尽快将‘白鸽’档案从禁毒大队调到分局保管，提升机密等级，减少知情人数，能设法毁掉最好。

但我知道毁掉是不可能的，周全没有这个权力，只有我才可能不顾一切做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