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
“说得在理,但我不听。”奚若洲笑着碰了一下江公的杯子,很是无赖。
江非摇头苦笑,他很难从奚若洲嘴里听到几句有用的话,许多时候他兜兜转转说一大箩筐,其实根本什么也没讲。
而每到这种时候,宁知闲都会觉得极其无聊,由着他们两个争道论理说上半天,她就悄悄贪杯,喝得酩酊大醉。
他们是怎么走散的呢?
是在那场看似不经意的灾难中吧?
他们争执不下,分不出神殿巫族和江氏到底哪个更高一筹,奚若洲便提议,咱们来做个测验,如果一个地方,同时存在数种教义,他们会怎么样。
江非那时不明白,他真的以为,奚若洲只是想看一看,谁更高明,谁能得到更多信徒,谁能成为主宰。
其实不是的,奚若洲用意不在于此。
当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后了,那时候,他们都成了老人。
那天之后,奚若洲就走了。
走的那天,下了一场初雪,他们坐在湖心小筑里又喝酒,宁知闲说,奚若洲,我埋一坛酒在这里,你要是想娶我了,就把这坛酒起出来。
但奚若洲只是笑笑,喝尽了杯子里的酒,掠水而去,再未现世。
不多久,就听说神殿的神枢病逝,他成为新的神枢,成为尊者,成为了这片大陆上,至高至伟,至无上的存在。
听到这个消息时,江非笑了笑,他知道,奚若洲杀了神枢。
是的,奚若洲杀了神枢。
他是第一个弑神的人。
奚若洲一直都记得,当他走进神枢的书房,面对着那位待他一向仁慈宽容的老人时,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那天,老神枢见到他,还笑着问,怎么样,此番云游有何收获?
他问老神枢:“尊者,神殿是什么?”
老神枢抬头看他,眸光如晦。
“若洲,你『迷』失了。”
“不,我是看清了。”
老神枢死在他掌下的时候,眼中并未有太多震惊,他像是早就料到会有今日一般。
他拉着奚若洲的手,说:“你不配成为神枢,你是,殒神之人。”
奚若洲跪在他的尸身前,整整一夜,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那一年,奚若洲,二十一岁。
天下间能寻出几个在二十一岁年纪的时候,就有如此胆魄的人?后来,他就成为了世人所仰的新神枢,接过了那柄古拙又华贵的权杖,在全天下的人都等着他带领神殿走向新的高度,新的辉煌时,他却将权杖放起,避世归隐,五十年
整。
宁知闲也等了他五十年。
宁知闲一直不懂,奚若洲擅衍天象,在她和奚若洲共看银河倒悬的那个晚上,奚若洲就已算到了此后百年的天象。
而那场他在村庄里做的测试,不过是他最后的挣扎。
当红『色』的血光笼罩了那个村庄,他就知道,他的挣扎是无用的,天意如此。
天意如此。江非后来也离了北境,回了家中,心再不静,思再不纯,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有了杂念,他知道奚若洲杀了老神枢,却不明白他为何要杀彼时的江非还是太年轻,看不
穿奚若洲自那时起就布下的覆天之局。
师父拂袖,你去吧。
江公拜别家师,踏遍天下,再寻不着一个好的酒友。
后来他掐指算一算,看到了朔方城,看到了王家,于是他叩开了王家的大门,走了进去。江非他的确不明白奚若洲为何杀老神枢,但他感受得到,奚若洲在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也就是他现在作为神枢,带领的神殿在行危险之事,他隐约觉得,他应该要站出
来,否则天下必将大『乱』,奚若洲他会涂炭生灵。
他没有猜错,奚若洲何止大『乱』天下,涂炭生灵这么简单啊?在闲极无聊的午后,江非坐在梅园里,时常会想起那年的大雪,想起宁知闲一袭红衣,像极了雪中怒放的红梅,想起那天那个村庄的血光四起,想起奚若洲的眼中第一次
『露』出哀凉的神『色』他总是fēng_liú潇洒,眼带笑『色』的,鲜少外『露』那样的情绪。
江非从来都清楚,在他们三人之间,奚若洲是最难测之人,天赋奇高,智慧奇绝,别看他总是一副fēng_liú孟浪的样子,他的袖里乾坤,天下无人可及。
他从不将奚若洲看成敌人,虽然他们也不能称之为朋友,他只是觉得,这个人,太难看懂了,没有人能预测,他会做什么,要做到什么程度。
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到这样的程度。
以天下为棋,以世人为子,算尽诸天诸地诸神诸人,一个也不放过。
包括他自己,包括宁知闲。
真是个残忍的人啊,连宁知闲也未放过,怎么狠得下心的?
有一年,他突然出现在王家,说是拜访老友,然后带走了王抈。
江非不懂,王抈有何特别之处,会得到奚若洲的青睐,千里迢迢跑过来将他带走,成为了名震凤台城的抉月公子。
于是江非便算,算了好些年,险些连命都搭进去,算到了一点天机。
他以为是自己算到的天机,其实,是奚若洲故意『露』给他的。
那一点天机,就是方觉浅,或者说,就是星伶。
奚若洲让他算到,星伶是王轻侯此生之劫,非死不可解。
奚若洲让他送王轻侯入凤台城,遇方觉浅。
奚若洲让他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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