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王与坐骑 (1/2)

完全对局势骤转反应不过来的程沐，呆呆的望着陈四。以她过往的经验来看，这大战已经是一触即发，投降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放下武器束手就擒，除了任人摆布以外，再不会有其他出路。可万万没想到，这来势汹汹的地府阴神，说不打，就真不打了？难道那苦大仇深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还是，四爷还有底牌，让他们有所忌惮？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程沐猛然想起相识以来，四爷好像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主。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典型流氓作风呐。

“嘿，老家伙，你怎么想！”

望着最后一个地府阴神白无常统领谢必安消失后，陈四漫不经心的丢下话，视线停留在那群刚使用了通灵术，气息微弱的阴家长老身上。从那苍白的脸色背后，他嗅到了藏匿在其中的不甘心。

“能怎么想？阎君在此，我的意见不重要，照办就是。”

阴宪冷冷的看了陈四一眼，心平气和的回了一句。可平静语气背后，藏在言辞当中的无奈，还是没逃过陈四那敏锐的观察力。于是脸上浮起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心想：明明不甘心被当成枪使，却要装出一副无欲无求，忠心耿耿的模样。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对大局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也没有什么交易筹码罢了。

只不过，筹码这东西，有还是没有，可不是靠猜的，只要你不是心甘情愿，这种人类和地府阴神的联军，就不会没有空子可钻。欺上瞒下这东西，开山立派的祖师爷，可是人类。

“唉，既然你自己都认命了，那我还有啥可说？那你就准备好数日后，与天庭的大战中做炮灰先行一步吧！”

话音落下，陈四耸了耸肩，轻轻的捡起地上的真打拳套，慢慢的朝着程沐所在的位置走去。那副和言辞反差极大的，无所谓的态度，让阴宪的心陡然一颤。从刚才的对话和秦广王蒋的态度里，他分明察觉到，陈四不是一个小人物，这种人会甘心坐以待毙？没有丝毫求生yù_wàng？这话说出来，都没人信。

也正因为这份不相信，他有理由认为，陈四还有底牌没打出，能不能翻盘不好说，但事情，肯定不会如此轻易结束。那句问自己怎么想的话语，就是最好的证据，真正的死局，是没人会问这种多余的话的，之所以表现得冷淡，无非是想为即将到来的谈判或者交易争取到主动权而已。可眼下，陈四这做法，又让他开始动摇了。

这货到底有没有破局的底牌？身处如此被动的局势，还敢玩这一手欲擒故纵？当真是不怕死？难道想学滚刀肉？跟自己玩耍赖？这也不对呀，要说破瓦罐碰青花瓷，以这家伙的地位，尊贵的那边，该是他而不是自己呀？越想越摸不清头绪的阴宪，脑中是百念横生，迟迟抓不定主意。

“不认命又该如何？”

眼见陈四拉着程沐即将走远，阴宪终究是心一狠，咬牙发出了询问。虽然谈判桌上，谁先开口谁吃亏，但是这些年，他也不是白活的，想占他便宜也没那么容易。比起现在的盲目乱猜，不如先坐下来，探探口风，摸摸底。

“这样才对嘛，人呐，何必这么口不对心呢？拿出点诚意，大家才有得谈！”

听到这带着挽留意味的话语，陈四轻轻的拍了拍程沐的手背，示意她别乱说话，看自己如何扭转乾坤。然后带着笑容转过身，朝阴宪招了招手。

“彼此彼此！”

仿佛没听出陈四话语里的嘲讽一般，阴宪从容的走了过来，那张面无表情的老脸上，流露出同样和蔼的笑容。这种已经把脸皮彻底扔掉的境界，完全符合流氓本色。

“以你的实力和地位，当知类似今天这种大战，在家族史上发生的频率不低吧！”

已经走到一块远离人群的狂野之地的陈四，率先开口扯出话题了。那双清澈却带着几分狡黠的眼睛，正盯着阴宪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细心观察着对方的每一处细微变化。

“是不低十多年就有这么一回！”

隐约中猜到陈四要从伤亡及储备力量这个问题上游说自己，阴宪眼里闪过淡淡的失望之余，声音却依然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他能坐上首席大长老的位置，当然不是那种对家族毫无归属的旁系分支，心底也很清楚，这种大战，除了增加和四大神降家族的仇恨值以外，没有多少意义。看着一个个前途无限的年轻后辈折损在这种战场上，他也心疼，可相比于后继无人这种漫长岁月后才会衍生的问题，拒绝参战会失去九幽地府众神的庇护的后果，更让他们承受不起。没有了通灵术的下场，可比刚跌出四大神降家族的程家，更惨。是以，他察觉到陈四要从这方面游说的时候，耐心也在一点点流失了。

“没想过这种牺牲是无谓的吗？”

一向观察力敏锐的陈四，在这个关键时刻，却像完全没嗅到阴宪态度里的一丝不耐烦似的，依然顺着一条死胡同走下去的思路，一点点展开游说。

“他们为王，我们为坐骑，坐骑心底怎么想，并不重要！”

撂下话语后的阴宪，已经拂袖准备离去。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绝对昏头了，才会对这个陈四报上了那么一丝希望。这个看似聪明的家伙，是把他当成三岁小孩来哄呐。如此肤浅的挑拨之术也敢拿出来秀，这绝对是脑残小说看多了，觉得除了自个以外，别人的智商都不及格呢。

“如果，主人和坐骑两者之间的关系，不是绝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