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人与修行 (2/2)

他望着手中的这本薄薄的册子有些慌乱乃至惊恐了，手上的颤抖从臂弯一直延伸到指尖，几乎就捧不住了。他连忙将书按在床上，深吸一口气。他将书放回原处，自己推开屋门，到小院里走了两圈再回来。拿瓢水洗干净了手，用最新的毛布擦干，坐到床上时，他已经感觉如往代皇帝奉天时沐浴更衣一般洗净了铅华。

就这般，他翻开了第一页。

“天下万物皆有一气，气化千万成一天地元气。气自万物所生，岂非人所独无，盖几因人之气甚微，固古往来者皆寻修行法门，一正一番互为表里，成两大派。一者生气，或采万事万物之精华补养己身，或穷辟自身之耕犁成一美玉，是为修体。一者聚气，聚拢天下之灵气化为己用，体内后腰之气海，因其穴窍中最为广阔，固多炼化其中成一方湖泊，是为修气。

……”

“习武动作只在其次，要得要领才能催生血气，血气为武者气之本也。”

“人因材质不同，自然不可同样对待，人之材可分五属——金木水火土五行，或有他属实在罕见，此处不表。”

“……”

“至于小成，即可运足血气于一满水缸，若是丝毫无波而微微生热即为火属；若是水涨而溢即为木属；若是波涛纵横即为金属；若是水中沉积即为土属；若无异状，但水味愈甘即为水属。虽有古训取长补短，但在修行之中，取灵补长进效方为最速。”

“……”

书上不过寥寥千言，但却有同亲授，叶疏云只当是模模糊糊之中好像把全部都给记住了，却又好似什么都没记住。

……

等他醒来，一切都好像睡梦中发生的事情。

叶疏云是个简单的人，同千千万万在这长安的寻常可怜人一样，本来孤苦伶仃的，没有个正型，和寻常流浪儿没什么区别，不同是在他是真真切切地想找个安生之所。

现在，或者说三年前，这个安生之所从天而降，他终究还是有些福气的，所以他很满足于这样的一种生活。谁说做小二就做不成事呢，从前不是还有个同样是跑堂的却是闻名天下的盗圣么？

寻常而安稳的日子过了三年，现在好像有个东西悄然就要打破这份安稳了，心思细腻的叶疏云其实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惧意。有些人可能觉得修行一定是件好事，他却觉得不像。你看着天下好些个修行中人死的难道比寻常百姓的比例少么，少年纵马踏江湖的日子终究也仅仅只是幻想罢了，要是摆在面前，他一时间拿不定注意。

愣神了几息功夫，他合上床被，枕头那本要诀，回去做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