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世态 (1/2)

在屋子里待的久了，莫罪自己都感觉自己长毛了，头发又长又乱，胡须也很杂乱，摸了摸脸，一层油腻腻的东西，揉了揉眼睛，在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憔悴中带点孤独的自己，强忍着孤独，挤出一个笑容，随后又嘲讽似的笑了一下，强扭的瓜不甜，若是不想笑，努力出来的笑也是丑陋的，对自己丑陋的脸庞讽刺了一翻。

出门碰见一个老妇人，那妇人提着一个塑料袋，看见莫罪，一脸嫌弃，躲得远了几分，“人家都在外面努力挣钱，这小子却躲在家里虚度光阴，唉！”老妇人声音很小，莫罪却也听得清楚，明明很刺耳，他却一点情绪都没有，无奈地又笑了。

他时常笑，却从来没有真心笑过，总是对着老天或自己冷笑，对啊，他除了对老天讽刺，还能干嘛，好歹也是一个天才，却又给了他不甘与钱势名利同行的性格，是拯救还是在挖苦？

抬头看见的太阳很大，也很热，却总感觉被一层东西遮挡着，说不上是什么，但是看的出来，它挡住了一点儿太阳的光，也拦住了一点儿蓝天的蓝，白云如同被滴了一滴墨，然后搅匀，白不怎么白了。

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朝学校跑，步伐机械，两眼盯着手腕上的电子表，嘴里念叨着什么，脚下的路也不看，前面一个台阶，以为要摔倒了，却看到那学生平稳踏下，看来这条路他能闭着眼睛走了，不知走了几百回了。

皮鞋西裤白衬衫，胸前领带系反了，腋下夹着公文包，拉链也没拉上，包里掉下一支笔也没注意到，双手抱着手机，眉头紧锁，步伐也没有慢下来，撞了迎面来的一个人，撞就撞了吧，那人也没在乎，也在玩着他的手机，头也没抬一下。

十字路口一个没腿的乞丐，乞求着路人，一个小女孩将一个硬币放进他面前的破碗里，小女孩妈妈瞪了小女孩一眼，拉着走了，乞丐拾起硬币，鄙夷地看了那小女孩与她妈妈一眼，随手将硬币丢在马路上，接着站了起来，缺的一条腿又长回来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去往下一站。

不让停车的地方停着一辆豪车，上面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大叔，戴着大金链子，大金表，目不转睛地盯着人行道上走过去的一个打扮妖娆的少女，口水快流出来了，交警过来示意他离开，他瞪了交警一眼，将一叠红纸打在交警脸上，开车扬长而去，是追着那少女走了吧？

交警咬着牙，双手捏拳发抖，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捡起地上的红纸，重新挂上笑容，朝下一辆违规车辆走去，车主打开车窗，交警还没说话，就被车窗里伸出来的手打了一巴掌，交警脸色一变，不足五秒，又挂上了笑容，劝那车离开后，他坐在一个台阶下，脱下帽子，眼里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趴在胳膊上偷偷哭了好一会儿，悄悄擦了泪水，看着帽子上的警徽，脸上露出坚毅，戴端帽子，整理衣服，继续完成他没完成的使命。

“唉！”莫罪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一幕幕令人心寒的事儿，不禁心头一颤，扪心自问，如果有一天他的身份和这些人一样时，他会不会也如这些人一样，散发着职业的病态。

“哎，你是莫罪吧？”莫罪被旁边一声音拉了回来，看着眼前一个打扮朴素，满头银发，眼神中带着沧桑的青年，眼里露出疑惑。

“是我，你是？”莫罪问道。

“好久不见了，我是陈小金啊。”陈小金说道。

“嗯？”他不记得这个人。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是初中同学，记起来了吗？”陈小金提醒道。

“抱歉，我初中班上待的时间短，没印象了。”

“也难怪，你那时太优秀，被班主任逼走了，时间确实太短了，不过我记得你，那时我可是你的崇拜者。”

“哈哈！不敢当啊！”莫罪尴尬一笑。

“对了，你吃过饭了没？”

“刚出来，还没吃呢！”

“正好，咱们一起去吃点，同学之间好久不见了，谈谈心。”

莫罪被陈小金拉着去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餐厅，要了个包间，点了一些菜，坐着聊了起来。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陈小金递给莫罪一支烟，开口问道。

“还好！”莫罪点燃香烟，抽了一口，说道。

“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毕业后在省医院上班，前段时间辞职了，打算考公务员。”

“医院挺好的，怎么辞职了？”

莫罪又嘲讽地笑了一下，开口说道:“你呢，过得怎么样？”

“嗐，初中毕业，高中刚考上，去报名，那学校领导说我没过分数线，不给我报，明明过了却说没过，当时年少轻狂，破口大骂，被警察带走拘留了十五天，那时我还未成年，后来才想明白，是那领导要钱，我不懂规矩，他就和警察把我拘留了。”

“还有这事儿？骂一句就拘留？还是未成年？”

陈小金多少年来没交过真心朋友，没人说话，遇上莫罪，心里的苦全诉说出来了。

被拘留放了出来，他就去了南方打工，刚去时因为年龄问题一直找不到工作，没有收入，在一大桥底下睡了一周多，每天吃一个馒头，后来一个公司的老总见他可怜，给了他一份保安工作，做了几年，母亲得了癌症，缺一大笔钱，可是他没有，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去，埋怨自己没本事，没能力，连母亲也留不下，年轻的他一夜之间白了头。

老总在商业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