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残酷的现实 (1/2)

“郑乡长！”

“小莫同志你怎么来了？”

来到乡政府，直接进了乡长办公室。

“家里没人，这儿还有空宿舍没，我以后就住单位。”

“有，有，我找人帮你收拾一下。”

“好，谢谢乡长了。”

不一会儿，空房子被收拾出来了，一张床，一张桌，小也简陋，却很干净，地上铺着一层红砖。

“小莫同志，你是上面调下来的，你看有没有什么方法，把咱们乡的经济也给提上去？十几年了，白水乡没什么大的进步，最大的变动还是莫乡长在位时……你也姓莫，那你跟莫乡长是？”

“他是我爸，这次来就是完成我爸当年没完成的事业。”

“原来如此，那咱们乡有希望了。”

“要提升经济，首先从农业着手，咱们乡是粮食产地，近些年外出打工的多，务农的人越来越少，要是多种田，能出去，经济多多少少会提升一些。”

“怎么做？”

“这个事我去做，乡上有种地最多的人？”

“有，有一个，六十多了，余家村的余广成。”

“我明天去找他一趟，他可能能起个带头作用。”

“好的，我让小王和你跑一趟，他有摩托车。”

第二天一大早，小王骑着摩托车载着莫罪到了余家村，二十户人家，有一半大门是锁着的，满是荒草，有些更严重，院子里的草都高过院子了。

到了余广成家，却只有一栋房子，分三间，农村一般都是这样，一头喂牲口，一头是厨房，中间住人，一条石头砌的小径直通中间房门。

让小王回去工作，他忙完了走回去，顺便看看还有什么可用资源。

房门是开着的，莫罪走进去，看见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坐在炕上，炕头一个小火炉，烧着一壶水，人老了，每天早上起来先煮茶喝，吃个馒头，算是早餐，中午也有精神。

“您就是余广成老人家吧？”

“是我，你是？”

“我是乡政府的，听说您种的庄稼多，就来问候一下。”

“哦，快上来，喝茶。”老人很热情，但是没有笑容，莫罪看到老人的眼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和自己一样的孤独，还藏着一些故事。

“谢谢了。”莫罪没有客气，退了鞋子上了炕。

“我一个糟老头子，就要入土了，你是政府人员，问候我浪费时间了。”

“不浪费，您种田量大，是我乡的楷模，我们理应问候。”

“唉，也是闲不下来，不想虚度光阴罢了。”

“老人家，您的儿女呢？”

“你是新调来的吧？”

“您怎么知道？”

“我是孤寡老人，都知道，你问我，我就知道你是新来的了。”

“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是自己选了孤独，也没什么。”

“您有故事？”

“小伙子，我从你眼神中看的出来，我们是同一种人，都选择了孤独。”

“我也从您眼神中看了出来，老人家，这样选择，对吗？”

“对也不对，要看怎么说了，我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洗耳恭听。”

“其实我年轻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相信每个人，兄弟朋友到处是，认真对待每一个人……”

老人家有两个发小，感情甚好，一起上学堂，一起玩耍，外出打工，谈起兄弟，老人家总是自豪的说一句我有两个生死兄弟，可后来慢慢才发现，那不过是他们一起在蓝天下做的一场梦罢了。

二十岁那年，三人一起外出打工，他是最笨的一个，做什么事都做不好，其他两人照看着他，他心里也感激着。

那两个兄弟慢慢干大了，他发自内心的高兴，他却没有，身体不好，得不到好的工作，性质也慢慢变了，那两个兄弟也不经常去看他，他单纯的以为是他们忙。

有一次，其中一个兄弟来找他，他高兴，一起喝了酒，喝的不多，他还在说话，被一杯酒泼停了，他惊讶地看着对方，不是玩笑，很认真。“没本事就回去吧！”说完一句就走了，他呆了，脸上的酒往下滴，从来没有，他从来没有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却很痛。

回到家，要结婚，对方是从小暗恋的对象，提亲时被赶了出来，那时不知道为什么赶，后来才知道，人家有意中人了，意中人就是他的另一个兄弟，那兄弟从小就知道他喜欢那个女孩，还鼓励他去勇敢的追。

他去问那兄弟，却被揍了一顿，不轻，聋了一只耳朵，还送给他两个字“强大”。

他走了，去征了兵，如果当兵回来，他不仅能分到工作，还能练好身体，心里记着一口气。

很巧，他刚好遇上战争，打了一个月，却在生与死之间领悟了人生，一口气消了，战争中他勇敢，也许是想找死，战功赫赫，受到司令表彰，五年后退伍，被分配到县公安局，任局长。

上任那天，给他敬酒的人不下一百，他又看清了很多，那两个兄弟也来了，陪着笑脸，一口一个兄弟叫着，他心里却再也没有曾经的感觉了，太虚了。

看清了所有，看清了现实，选择了孤独，辞了职，悄悄回了家，务着农，那时，也没人给他敬酒，也没人给他笑脸，父母去世了后，他一直守着空房子，种着农，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直到现在。

故事讲完了，老人眼里空洞无比，没有丝毫表情，经历了那么多，看清了许多，哪里再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