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朝政 (1/2)

奉天殿上，允炆高高在上，一呼百应，威仪四方而龙慑天下。他深感座下的龙椅真是有种魔力，不但让他俯视全野，洞悉全局，更重要的是让他多了一份自信，一份决断力。不过，他也深知，若想长治久安，他还得秉承先皇励精图治，精益求精的遗志。只是先皇过于暴虐，虽然世上无人敢说，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于是，允炆当政办得第一件事就是责令方孝孺和黄子澄修正《大明律》，剔除部分苛刻条款，完善补充不足之处，旨在使大明律令更亲民更仁爱。他还下派言官去全国各地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好教自己掌握万民之心。

而朝上每天事无巨细，允炆更是亲自过问，亲自批阅。不曾想，一日复一日，奏章犹如长江之水，前浪刚退，后浪又翻滚而至。日子一长，不等皇叔们起了反心，允炆自己都萌生退意了。只是人在极位，身不由己，他不能辜负先皇的厚爱重望。而且，他也相信皇叔们不过是想坐龙椅，享受那魔力，并非能有自己这般勤政爱民，谨身律己的作为。

藩王们早已陆续返回各自封地去了，除了燕王。燕王妃和她的孩子们也走了，可燕王身受皇命，不得不与他们分离。不过燕王好似坦然，每日上朝精神抖擞，丝毫没有一点懒倦之色。他总是就些时政侃侃而谈，又或者听完朝臣的奏报，接过话头陈述一番自己的意见。

允炆颇感他是在哗众取宠，又有些喧宾夺主。可自己刚登基，他不想让群臣们觉得自己心胸狭隘，胸无城府，只好暗自隐忍了下来，想着有朝一日抓到燕王纰漏时再对付他。

这天，燕王像是忽然找到人生方向一般，在朝廷上放言高论起手工业，又说起买卖贸易的好处。

他说：“国之繁荣，在于经济。国之富强，在于军事。发展手工业和商业，有利于加快经济。增加税收，充盈国库。从而也使得天下百姓更安居乐业，军事力量更强大神武。如此这般，大明国富民强，才有可能威慑四方，真正成为世界霸主。”

允炆一听前两句就甚觉无稽之谈，不等他说完就立即反驳道：“自古以来，农为国之根本，商为末。本末倒置就是颠覆国运，自断命脉。农重情，商亲利。重农抑商千百年来一直奉为国策，难不成四皇叔是要朕毁了大明江山，成为天下罪人么？”还有一句——正好让你借机夺位么？允炆将含着此话的目光凝成一把剑，朝燕王飞去。

燕王偏了下头，躲了过去，报之一笑。他心想说你一个乳臭小儿，却陈腐迂朽，不懂灵活善变，不通与时俱进。就会抱着书本修修律例，守着祖业啃啃老本，一个生机勃勃的新兴大明只怕要被你治理成末日江河。不过眼下，燕王也不敢如此直言不讳，他仍是拿起自己的论点兴致盎然得与允炆辩驳着。

群臣中起初也有个别支持燕王的，朝政上也为此争论了大半个月。只是大家在探明允炆决心后，便都鸦雀无了声。只有燕王每天还是乐此不彼，不论结局，就是要与允炆和反对他的人来一番唇枪舌剑。

燕王心里也清楚他这建议关系重大，别说允炆不敢主张，就算他自己来实施运作，他也没那个底气。只不过，每天看着允炆在朝上被诸事所烦，被自己牵制所累，也实在是好笑得很。但一条提议说了这么久，失了新意，也却是乏人。燕王这就又寻了另一件事来，他建议解除海禁，造商船行海运，去周边各国互通使者。

“我大明海岸线绵延几千里，目前却只与日本有海上贸易。殊不知往南出广州还有更宽广的大海，更广袤的世界。那些国家或大或小，或强或弱，我们却一概不知。大明泱泱大国，虽说不怕他们来犯，但若是收服他们，让他们俯首称臣，倒也不失一件快事。”燕王说道。

“一派胡言！”允炆驳斥道，“四皇叔也会说我们大明是泱泱大国。如今我国内陆边疆和平安宁，海岸线也风平浪静。四皇叔说得那些国家与我们遥遥相望，井河不犯。我们为何要收服他们？他们又为何要俯首称臣？”

“本王说得‘收服’并非是指武力强制，而是人心所向。大明强大盛世，却被海禁固步自封，威名不得远播。若是解除海禁，互通来使，自是彰显我大明国威，岂不让他们心悦诚服？”

说来说起，换个花样，都是为开通贸易。允炆端坐在龙椅上，瞧了燕王一眼，甚感疲累。幸好黄子澄接了话去，他说：“海禁是先皇祖训。我朝奉典治国，岂能为个耀武扬威就弃祖训而不顾？传出去那实在不是威名，而是要贻笑大方也。”接着，方孝孺、齐泰也加入了阵营，又是一番雨弹枪林的争辩。

虽然以一敌众，虽然输赢不明。但燕王孜孜不倦，每日下了朝也并不气馁，第二天上朝接着再论。允炆的耐心都快被他消磨殆尽了，燕王却初心不改仍是一开口就是悬河滔滔。

忽然一天，燕王没再提贸易之事，允炆心头一松。却不到片刻，燕王又发起了新词。他说：“海防军的战船颇是单薄，只能在沿海游走，往深一点就经不起风浪。若是遇到强敌，很容易就被攻克。”

“依四皇叔之言，该当如何？”允炆没好气道。

“自是加强配备，提高战船规格。”燕王意气风发道，“首先我们要有一条与大明国力相匹配的大船。即使不开战，游走在海上，也足以让国人骄傲，让他人敬畏。其次，组建海洋舰队。即使脱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