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尖声惊叫 (1/2)

出了坤宁宫，回去的路上，毓敏感觉不太舒服。瑞姑姑急忙让人停下轿辇，毓敏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直想快点回去睡觉。再起轿，还没走到景和门入东宫，只听“啪啦”一声，毓敏不及反应，人已经从轿辇上重重摔到了地上。肚子着了地，毓敏“啊”一声惨叫，痛得人就翻滚到了一边。

“娘娘！”瑞姑姑尖声惊叫得朝她扑过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毓敏身下鲜血汩汩而出。四个轿夫也惊慌失措，吓得全都当即跪下。“快去喊人！”瑞姑姑朝他们叫嚷道。再抱过毓敏，毓敏的脸已经瞬间白煞了过去。

正巧，燕王下了朝正往福宁宫走来，遇上去找允炆的轿夫，急忙奔了过来。二话不说，抱起毓敏就往毓秀园跑去。可跑得越快，毓敏越是血流不止，疼痛难忍。

“就到了，小妮子忍住。”燕王把毓敏紧了一下，他手上全是热乎乎的毓敏的鲜血。

“王爷，我就要死了。”毓敏哭道。

“不会的。宝船就快造好了，你想不想去长江，去大海？本王带你去。”燕王吃力地边跑边说着。

毓敏闭上眼，把颈脖自由倒垂，可却是更难受。忽然想起一事，用力抓过燕王的衣领，又把头靠到他胸前。张开大嘴，声音低缓地说道：“王爷，答应我一事，把尚琰救出来，还他自由。”

“这时候你心里还是只有他？”

“答应我吧，王爷。求你了。”毓敏哭着哀求道。身上再痛也抵不过心里的痛，如果现在抱着她的人是尚琰，那自己的死一定很美。

“好，本王答应了你，你也一定要答应本王。”燕王喘着气，不得不停顿一下，把话说完，“你一定要活着把我们的孩儿生下来，本王要辅佐他做皇帝。”毓敏却又闭上了眼睛，假装没听见。

三保跟在旁边，伸手想把毓敏接过去。燕王想想还是不妥，一咬牙，又紧了下毓敏，一口气跑进毓秀园，把她放到床上。瑞姑姑跟在后面，也跑了进来，让人全部忙活起来，只怕毓敏这一摔生死攸关。

燕王不便久留，只得去了福宁宫。淑太皇太妃见他一身血，吓得腿一软倒了过去。燕王也来不及细说，就令三保去把毓敏的轿辇和轿夫们全部押送到宗人府，他要查个仔细。淑太皇太妃这才知道是毓敏出了事，这就放下燕王，赶着去毓秀园。

何太医正好问诊而来，这也就一起去了。等到允炆来了，就禀告他：“娘娘如今恐怕要早产。”

“妥不妥？”允炆急问。

何太医却是直摇头，说娘娘羊水已破，只能强行分娩。可娘娘血流不止，只怕性命难保。

“不！”允炆一听就急了，让太医院所有人都集中毓秀园，准备毓敏分娩。自己又急忙进屋，淑太皇太妃却拦下他，说天子不可见血，尤其是女人的。

“皇奶奶，那是毓敏。”允炆想辩解一番，可话一多也是时间，便不再啰嗦，径直走了进去。

毓敏却是痛得昏死了几次。允炆一见她的样子，就趴到她床边，握住她的手，直喊她的名字。

“皇上。”毓敏微微张开眼睛，有气无力地扬了下嘴角。

是啊，那是朕最喜欢的她的笑啊。可是现在，如何看起来是这般凄惨。允炆摸过毓敏的脸，把她头发拢过，看着她，心里泛上一阵阵疼痛。

毓敏也看了看他，轻声说道：“皇上，毓敏终于要解脱了，求皇上答应毓敏几件事。”

“不。”允炆连连摇头，忍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

毓敏却把心里想好的话一一说了出来：“宋小武是好人。他救了毓敏，毓敏却非但没能报答他，还连累了他。毓敏求皇上宽恕他，发他还家。”

“好，朕应你了。”

“毓敏死了，别让毓秀园的人陪葬，让毓敏一个人走得自在。”

“不。毓敏，你不会死的，朕不会让你死的。”允炆直感觉自己的心被刀抽了，痛哭流涕了起来。

“毓敏死了，把我送回苏州，葬在我爹爹娘亲身边吧，毓敏本就该死在那里。毓敏苟活的这几年实在是够了。”毓敏说着，脸上的泪，身下的血都一起喷涌而出。嗓子又痒又涩，想说的话再没有了。而痛苦再耗尽剩下的一点力气，一切就该停止了，安静了，平和了。

“毓敏，你不能死，朕不会答应你的。你看着朕，看着我啊！”允炆抱过毓敏，想把她揽怀里，却看她痛得扭曲的脸，只好轻轻放下。一遍一遍呼喊她，不让她沉去。

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大意？允炆想起当初先皇下旨满门抄斩她家的时候，自己没能救她。可现在，自己是天子也救不了她么？当年尚琰抢先求了赐婚，自己就失去了她。可现在，自己又要失去她么？不！毓敏，我不能没有你啊。帝王，江山，永无止境的政事，隐藏着我的弱点，掩盖着我的痛。可那都不是我，我只是这身龙袍的傀儡。是你，毓敏，你是我的弱点，是我的痛。只有有了你，我才是个人，我才是个有情有爱的男人。

允炆像个孩子一样哭着，见到戴太医，就要他无论如何救活毓敏。恩惠也赶了来，和淑太皇太妃一起力劝他出屋，允炆却看着毓敏，说什么也不肯走。戴太医给毓敏把了脉，问两者择一，要大还是小？

淑太皇太妃和恩惠想也不想就异口同声说要小。“大的！”允炆大叫一声，眼露凶光扫过一屋子的太医、医女，喝道，“若是韵妃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统统陪葬！”吓得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