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李惠儿有口难辩 穆青鸾落魄失魂 (2/3)

捧着姜汤，惠儿开始低声的呜咽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命会这么苦。她拉着青鸾的衣袖，苦苦哀求：“皇上回来了么，我要告诉皇上去，不能让我蒙受这冤屈……”

“银票是我放进去的，”青鸾轻声道，“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你也许会比现在更难过。”她轻轻安抚着惠儿，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愿惠儿这么出宫，可以得到一世安宁。

一幕春色，清清绕绕。晨起露水有些薄凉，花间偶闻鸟雀呼晴。叶脉间的露水，也被震颤的滑落一地。碎石小径的甬道上，渗透着昨晚的湿气。青鸾小心翼翼的扶着秋影，唯恐滑道在地。

反倒是青鸾，满心挂牵着惠儿的安危。想着要尽快见到楚云宏，述说其中的缘由，如何才可救回惠儿才是。慌乱着往前疾步走去，不想却是滑在了一边的石头上。

秋影忙上前去搀扶，谁知青鸾的手掌处划破了一道血口子。幸而穿的厚实些，并未伤及手肘。

“姐姐且不用慌，”秋影一面安慰着，一面说道，“这会子皇上或许还未回来，咱们去了也是扑个空。”此时山间雾气袭来，笼罩在整个行宫。倒有些雾失楼台的味道。

当青鸾和秋影来到前殿书房的时候，便看到王连瑛在外面候着。青鸾迈步上前，却被王连瑛拦在外面：“皇上刚从祭台回来，还在休息呢。姑娘还是晚些时候再过来……”

“着实有要紧的事儿，还请王公公通融通融。”青鸾上前，满目尽是祈求的神色。秋影在旁，亦是点头随声附和。谁知王连瑛却将青鸾拉至一边，摇摇头低声“嘘——”了一声。

这却是如何，但见王连瑛皱着眉头，压低声音道：“皇上去完祭台之后，又去给皇后烧纸了。回来的路上又染了风寒，如今紧闭着门，谁都不让进去，你还是别讨这个嫌。”

今日清明，历代帝王都会到祭台去祭拜天地祖先。这个青鸾自然晓得，可是皇后的陵寝尚在京都王陵，如何在这里祭拜？正当青鸾疑惑之际，却听得秋影在旁低声提醒：“姐姐忘了，今日是皇后的忌日……”

去年的春日清明时节，皓雪皇后被李红袖所害。误食七色海棠而过世，后来朝廷借此查抄李家，此后李家一蹶不振。这样的大事，在去年几乎轰动了全国，青鸾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白素兮之乱的那一年，姐姐替皇上挡了那只毒箭，还是刘太医前来用针灸诊治的，姐姐当真全然忘记了不曾？”秋影轻声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青鸾的记忆有些模糊。

针灸疗法的唯一缺点，便是让伤者短暂失忆。这一年多来青鸾思绪总是断断续续，她并未太在意。而今想着秋影的话，倒还真是那个时候遗落的缘故了，她心里思忖道。

她抬头望了望被软帘封闭的寝殿，心里很是不好受。当初自己为了要复仇，联合秋影和离若，将宫内所有与楚云宏相近之人一一除去。岂知被李红袖钻了空子，误杀了皓雪皇后。

愧疚也好，伤感也罢，都随着时间逐渐逝去。不曾想到，楚云宏对皓雪的情感刻骨铭心。即便是被时间洗的苍白的印记，也会被他悄然拾起。毕竟当时，这是可贵的结发夫妻的情分。

“怎么不去请太医呢？皇上若是再这么耽误下去，定会伤了龙体的。”青鸾看着王连瑛一副为难的样子，再次吩咐下去。不论楚云宏有多么的难过，也总该学会珍惜自己才好呀。

早春三月，荡漾着暖暖的春意。有的时候回想起楚云宏对自己的好，她会觉着那是一场梦境。是不是自己的心里，在已经满载不下第二个人的思念了。青鸾的心情，有些沉重。

一旁的秋影百般安抚，青鸾也只是点头应付：“你先去看看惠采女，我这边想法子，一定要保住她才可以。”于是秋影被青鸾远远地打发走了，她则独自一人站在栏杆下出神。

此刻夕阳的余晖，轻轻地晃荡在湖面上，泛起点点波纹。青鸾望着殿阁的大门，许久不见刘子凡出来。她也是颇为担心，伤心之人若是在患上病症，可就真的是不易痊愈了。

“刘太医，皇上的病如何了？”青鸾第一个冲上前去，挡在刘子凡面前焦急的问道。但见刘子凡摇了摇手，慢慢说道：“也无大碍，不过心病还须心药医，皇上的确该好好调养了……”

这也是之前，青鸾所担心的事情。大约留在楚云宏心底的那个女子，只有皓雪一个人吧。看来活着的人，到不如一个死去了的人。青鸾顿觉有些悲哀，皓雪的死还真是值得。

刘子凡开了一些药，说着要去熬药。还另外吩咐御膳房，准备一些药膳。青鸾看了看点头赞许，末了又道：“这些年刘太医着实辛苦了，听说你有一个独生子，还是一个中军校尉？”

“犬子刘少康年十八，在闽南带兵，今年刚满三年。”刘子凡说的时候，倒是有些遗憾。虽然这个刘少康在青鸾听来，甚是陌生。可是哪个父母，不想自己的儿女出人头地。

据刘子凡自己交代，自己是年过半百才得了这么一个聪敏的儿子。夫人很早过世，这个刘少康自己也是十分争气。去岁的海疆盗匪作乱，就是他独自擒拿了匪首的。

于是青鸾经过仔细思量，便对刘子凡缓缓开口道：“你如果肯帮我一个忙，我自会让刘公子做到大将军，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