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我招呼着。”瘦瘦的李客师嘿嘿笑了,笑时皱纹多了不少,脸上的皮包了骨头。
两个匠人,一老者黑黑的,须发花白,另一个中年人瘦瘦的,黑黑的脸膛。见李志贞在,问:“这是你家的苇子?”
李志贞答:“是,看看吧。”又指给他们地畦。
两人扒开往里面走,两人用了半刻钟便把这芦苇地趟了个遍,出来那老者道:“一千钱。”
“一千钱?我这苇子可不赖。”李志贞问。
李彩在一旁想:一千钱,还行。
那老者道:“是不赖,今年的苇子都赖不了,就这价,砍吧?”
“砍吧。”李志贞说。两人挥舞镰刀,还没落下,李毓秀叫:“先别砍,看看俺家的呗。”
说着,李志海家的来了:“看看俺这值啥价儿。”
两人提着镰刀往西边走了走,用步子量了量道:“两家一样多。”
那可不,都是一样宽,长也一样长。
“俺这苇子好。”李志海家的道。
“一千钱。”
“一千钱?俺这苇子可是数得着的好,咋也一千钱?”
“咋不能一千?”中年人不乐意了:“你两家的苇地一样多,大小也差不多,一千还不中?”
“俺大哥家砍了几个个儿了,还能一样多?”
是哦,李志贞家的比李志海家的原本宽了些,也就一拖那么宽,不过砍了几个个儿之后才是比齐的,李志贞春了几个个儿,用芦苇地的草拧了成绳,捆了家去。
李志贞笑笑,面容慈祥:“是砍了几个个儿。”
长孙氏得了理儿一般:“听见没有?”
“砍不砍,现在两家一样多。还能两个价儿?”中年人有些不耐烦,这都明面儿上的事儿,何必浪费唇舌?
“那不中,俺大哥家的一千,俺的一千太少了,再加二百,一千二。”长孙氏不依不饶。
“顶多加一百。”老者开口了,倒是和风细雨的口气。老者用满手的茧子摸了摸锋利的镰刀刀口,又看看中年人:“咱俩先砍东边儿的吧,都说好了。”
“才一百,太少了,二百吧。”长孙氏得寸进尺。
“加不了,太多。”两人齐声道:“编个席得费多大劲儿,能摸几个钱?”
长孙氏拉了拉自己外头的苇子:“看看,俺这苇叶还绿绿的,不比俺大哥家的好?”
可是呢,外围的苇子半腰里绿绿的,李志贞家的因砍了外边一层,半腰里的苇叶是枯黄的。老者听后笑了:“用苇子编席,也不是用苇叶编。给你个面子,加一百就不少了。”
长孙氏气得脸都绿了。
还是李志贞来打圆场:“不行,加一百五吧。”李志贞顾全大局,关键的一句话起了作用。老者道:“行吧。”
这便是同意了,只是长孙氏并不领情,一双长得暴的眼瞪过来,很是毒辣。
两个匠人舞着镰刀开始砍了,那镰刀极为锋利,一刀一棵,碰在离得近的可以砍两三棵苇子。傍晚的阳光照在磨得发亮的刀刃上,闪闪发光。镰刀划下优美的弧线。
两人右手砍,左手搂着,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左手左脚并用,如同割麦子一般,差不多了就停了,割些长长的草拧了捆成一捆放在地上。砍完了李志贞家的,再砍李志海家的,一会儿便砍完了,地里都芦苇茬,这从北地能看到隔岸上路了,视觉亮堂了好多。
两人停了活儿,歇了一会儿,老者拿出钱来,一一给了两家,就去装车了。长孙氏见了李彩,不乐地“哼”了一声,还白了她一眼。李彩想,谁要你们家的了不成?
两人的车装得满满的,李志海来了,从地头走到到地里,问:“卖了?”
“卖了,你看不见?”长孙氏没好气的看看他。
“卖多少钱?”
“才一千一百五,也不给个整数儿,都怪咱大哥。”
“俺的一样多才一千,人家只给一千一,父亲说了才又加了五十。”
“你家砍了几个个儿哩。”长孙氏恶恶的吼,眼睛睁得老圆,目露凶光,像要吃人的兽。
那边远远的在往这边喊,李彩扭过头,是北边的李客师在喊:“小彩,毓秀,快过来,红薯中了。”
“哎,听见了,马上过去。”两人应着,就要去。
李志贞说了句:“看看你两个像啥样子,去洗洗手。”
原来李志贞提了绳子、桶从井里提了水给两个匠人洗了洗,两人感激之余道:“您真是个好人,若是你们两家儿的钱换换,只怕那家还不乐意啊。”
“这没啥。”李志贞笑道,把水倒了,又往井里提了一桶,招呼两个孩子洗。
两匠人要告辞,李志贞送了送:“慢走啊。”
“佛祖保佑你,阿弥陀佛。”
两人去了北地,揭了皮儿吃红薯,可是这红薯外边都焦了,里面还是生的。
“姐,皮焦里生,吃不成。”李毓秀两手黑黑,嘴上也黑了。
李彩两手也黑了:“吃不成啊。这火太大了,红薯可不是这样烧的。”剥了外边的皮,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层可以吃,再往里便是生的,这会儿的红薯水气很大,还不甜,吃在嘴里真不是味儿。
李毓秀出了主意:“要不然,再烧烧?”
正在往里放草籽的李客师听了笑道:“烧不好了,红薯可不是别的,早气死了。”
“气死了?”两人一齐问。
“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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