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沉水玉（二） (1/2)

空前动了动自己被捆在船桅上的手腕，缓慢的用粗糙的木质纹理摩擦着捆绑着自己的麻绳。虽然被遮住了双眼，但是其他的感官却是格外的敏锐起来。船篷内之前还热热闹闹推杯换盏的声音逐渐安静了下来，这是隐约传来压低了嗓音的交谈声，听语气似乎正发生着不得了的大事。船只停顿了一会儿，便扭转了船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靠着桅杆空前努力的探索周遭的环境，空气似乎变得更凉了一些，空前的鼻尖夹杂着酒肉气息的夜风中嗅到了淡淡的像是许久未开的藏经阁一般陈旧的气息。船下的水流明显的变慢了，眼前的光线也突然的暗淡了下来。算起来从自己被绑上这艘船，应该也到了入夜的时间，这船似乎没有走向正常的河道，而是拐进了一条未知的地方，这不由得让被绑在柱子上的空前越发的警惕。趁着还没被发现，加紧摩擦着手上的麻绳。

船舱里，杯盘狼藉的桌子旁围着五个满面愁容的男人。长期的水上生活给他们的皮肤烙印上阳光的痕迹。为首的瘦弱男子叼着一袋烟，斜靠在窗旁借着油灯的光亮，眼睛在余下四个壮汉身上转了又装。

靠门最近的年轻人最先沉不住气，把头探出门外看了看，就触电般缩了回来。外面幽深的黑暗像一个深渊巨口，几乎要将他吞没。“掌舵的，我们走这里真的没问题么？这地方没有生气，不像是人走的……”

“你给我闭嘴，小心我把你丢进河里喂妖怪。”用烟袋锅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头，掌舵的瘦弱男子哑着嗓子开口，“不从这鬼道走怎么办？我们船上这一百斤盐能过明路吗？这是要命的生意，我们接了自然是要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做完。”

“可是掌舵的，这和尚做祭品，能让这里的妖怪满意吗？”

“毕竟是庙里来的，又生的细皮嫩肉的，肯定比把你丢进去保险得多。”抽完了一袋烟，掌舵的走出船舱，靠着长年行船的经验指挥着众人在狭窄的河道中缓慢的行进。

被安排在船尾的年轻人守着捆绑起来的空前，一面划水一面睁大了眼睛警惕的向四周张望。

船只从狭窄的洞穴中穿出，来到一个豁然开阔的地带，行船的水域骤然变大，甚至有几丝月光顽强的绕过石峰，洒在船上。

眼前的景物多少变得清晰了些，坐在船尾的年轻人握着浆卖力的淘起浪花。压抑的气氛让他感到很不舒服，想尽快的逃离。而就在船桨翻涌间，他的余光瞥见了岸边一道模糊的白影。待到定睛一看，年轻的男子浑身一颤，长大了嘴巴去发不出半点声音，险些将手里的浆扔了出去。

纤细的身影罩在一身白衣中，浓密的长发拖到了地上，就那样静静的站在河道边。或许是相隔太远，他根本看不清岸边人的脸，却有一股子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到眉间。

后续的推动力消失，在前方掌舵的掌舵人不满的回过身，“你干什么吃的，划呀。”

听到掌舵的声音，年轻人这才找回自己魂儿，嗓音异常的尖细凄厉，“掌舵的，有鬼啊啊啊啊啊啊！”

惨厉的叫声划破黑暗，整条船的人都陷入了恐慌中。

顺着年轻人的指尖，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河道上那抹诡异的白色身影，“快！离开这里！”

被绑在桅杆上的空前听见了船舱中的暴动，手上的绳索也被他磨的只剩下一点点的连线。便再也不再避讳加紧了手里的动作。

站在岸边的尹织看着忽然开始大喊大叫躁动的人群，有些奇怪的歪着头询问半隐在水中的王尝云，“他们这是怎么了？”

“被你这个女鬼吓得呗！”王尝云吐出半个水泡，在清凉的河水中缓缓舒展着自己的身躯。

“你说，bug是不是就在这艘船上？”眼看着船只从慌乱逐渐变得有序隐隐还加快了速度，尹织挠了挠脖颈，“按照惯例，我现在应该把他们拦下吧？”

“嗯！”王尝云冒了半个头，“笑笑姐那边还没有消息，但她之前说bug今晚会来，想必就是这群人里吧。”

尹织看着逃命似离开越走越远的船只，对着半隐在河水里的王尝云灿然一笑。“那就靠你了，小云龙，去把他们拦下来，我们先盘查一番再说！”

“我？”王尝云诧异的瞪大了龙眼，“我只是来辅助你的！为什么要我去拦人？！”

“你快着点，他们要马上就要出去了！”在尹织没有丝毫愧疚的不断催促下，王尝云不情不愿的没入水中。

黑影快速靠近逃窜的船只，在船舱周边拱起一人高的浪花，在黑暗中对着人群露出森白的獠牙。

“水怪！水怪来了！快，把那个和尚丢进去！快呀！”

不知是谁在慌乱中喊了一句，空前从桅杆上脱身出来，只来得及抓掉蒙在眼上的眼罩就被一把推入了水中。

冰冷的河水瞬间灌满鼻腔，空前挣扎间将嘴里塞着的布料吐了出去，来不及呼救就被带着鳞片的巨大尾巴狠狠的抽中，瞬间失去了意识。

张牙舞爪吓唬着众人的王尝云感觉自己好像抽到了什么东西，但是乱成一团的水流中啥也瞅不见，索性懒得去管，继续拍打着尾巴阻拦着船只的运行。

“看来，祭品着水怪并不满意，我们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掌舵的瘦弱男子发出一声悲戚，在翻涌的浪花中死死地抓着船上的围栏。

玩的不亦乐乎的王尝云突然听见脑海中传来一阵电流声响，随后二姐谈笑笑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