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除夕宴上 (1/3)

自那日赏花宴后已经过了数月，但卿若芷的青莲之舞依旧被宫人乃至南京城百姓津津乐道，不少女子效仿卿若芷穿起了青莲裙，于是在初雪的那一日，城中除却茫茫白色，便是遍地青色。

卿若芷恍若不知，手里的白棋子轻轻敲着棋盘，全神贯注地盯着棋局，似要找到突破口。“长公主殿下，您到底有没有听见奴婢说话”念瑶不由得再次停下，问道。卿若芷这才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揉了揉眉心道：“抱歉，这棋局都是死门，寻不到破绽。你适才说姑姑已从南海启程回来，然后呢？”“皇上已经敲定了年后便让您嫁往南海，如今已经在搜罗国库为您准备嫁妆。”“这么快就要过年啦！”卿若芷恍神，看着亭外飘雪出神，似在自言自语，“我已经十八岁了吗”还有三年。

念瑶无所察觉，仍在滔滔不绝：“还有一名叫做覃婼的姑娘求见，是逍遥王带来的，说是公主您的吩咐？”“覃婼啊，她便是我的陪嫁丫鬟，同落月一道去南海的。念瑶，你命人留意一下她，再遣几个人教导一下礼仪。虽是我宫外的心腹，但也不能让人寻了错处去。”卿若芷解释道。

“那奴婢这便去安排。只是公主不可多坐，雪日湿气重，可莫要染了风寒”“放心吧，你公主我是习武之人，体格自是健壮些的”卿若芷安抚道。

南海皇宫中，南宫茹茜带着南海皇帝备下的几大船聘礼，志得意满地返回天启，幸而南海的的确确重视这个霓卿郡主，这几大船的聘礼若上了陆地，怕是要用几十辆马车来载吧！幸亏历代皇帝虽不与南海有所交集，但都兴修水利，开凿河道，宽敞的运河足以让他们一路坐船到达南京城外的大运河了。

“若芷姐姐”舞琼霄穿着桃粉色的夹袄，领边袖口裙角都是毛绒绒的毛镶嵌，衬着她婴儿肥的脸颊愈发可爱圆润了。卿若芷从铺满狐毛毯子的软榻上起来，伸手抱住她，捏了捏她肥嘟嘟的脸颊便将她一道抱上了软榻。“怎么又圆了一圈？”卿若芷好笑地看向被派去照顾舞琼霄的落月。落月无奈道：“这数月来小郡主日日吃着肉，碰的素菜也少，若不是太子殿下有所告诫，怕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卿若芷噗呲笑出声，对舞琼霄道：“琼霄，我可不养小猪”舞琼霄红了红脸，笑着驳道：“无妨，太子哥哥养就好了”

卿若芷愣了半秒，便晓得这小家伙正笑她，捏了捏她的鼻尖道：“小丫头，这才几岁就如此伶牙俐齿，长大还了得？”舞琼霄摸摸鼻子道：“有若芷姐姐在，不怕没处去”卿若芷又是一笑。

她抬头问落月：“除夕宴怎么样了？”“贵妃娘娘正筹办着呢，因着除夕宴后不久，公主便要远嫁南海，少不得大肆筹办的。”“也不想日子过得这般快，但仔细想想，这天下我还真走得差不多了。”卿若芷靠在软榻上，一手拥着舞琼霄，一手捂着汤婆子，眼中倒映出雪亮的天空。

“天下这么小吗？”舞琼霄不明白。“天下很大，只是我去的是个大概，倒也不算真正走过。昔日征战西燕，倒是去了不少西燕的城镇，更早些在东梁，也是在去往京城路上玩过不少地方的，反倒是我生长的天启，我还从未认真的看过它。”卿若芷认真道，目光虽是停留在天际，实则却更似在眺望山河，“过去我以仇恨的目光对待天启，于是我看不见这锦绣山河，听不见这箜篌鸟语；后来西燕入侵我临危受命，赶往边疆御敌，与战士们同进同出，我才意识到这是我的故土，是我生长的地方；如今皇兄荣登大宝，我隐居后宫，可每每看到天启的地图，我都遗憾天启还有大片的土地我都不曾涉足。琼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舞琼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若芷姐姐是说嫁入南海后便再难回天启了？”卿若芷抿嘴一笑：“既嫁入南海为南海人，又何以回天启？”“可是太子哥哥定然会带你回来的”舞琼霄偏执道，她这般认真，却让卿若芷更是心塞，她又何以告诉琼霄——她这个一见如故的妹妹，此去经年，分离即是永别。

除夕佳节，众人更是惊喜。喜在南宫茹茜终于在除夕夜赶了回来，惊在与她一道回来的几大船聘礼，此刻正在一一卸下船，由大量马车运入皇宫，在绯雪殿辟出一间空殿存放。饶是如此，也险些堆积不下。这一举动，让不少人安下了心，庆幸卿若芷是受重视的，但也让不少人半忧半恨。后者，自然是南宫雪越与顺嘉太皇太后了。

因为是除夕宴，所有皇亲国戚都要出场，于是场地安排在大殿前的空地，宴席一流儿摆下，两侧皆是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倒是将整个场地都围了起来。下了许久的雪也停了，免去众人添置雨棚的麻烦，还可以难得欣赏一下冬日星空。

卿若芷穿着米白色的窄袖立方裙，添了件枣红色的坎肩，同色腰带呈云状，上面有珍贵的金银线绣成的八尾凤凰，外头又罩了件立领鹤毛大氅，一头青丝盘起，绾成了凌虚髻，一套红宝石镶嵌的发饰点缀着乌发，面上略施粉黛，红唇微抿，便迸发出无穷威慑。不过十八的她就这样在念瑶的搀扶下，在众人的目光中登场，她步步轻盈又稳重地靠近南宫止，于三尺开外停下，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但也是寻常人家中妹妹对兄长的见礼：“若芷给皇兄请安，祝皇兄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南宫止敛不住笑意与温柔，便和缓了语气开口：“起来吧，今日你迟了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