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少年意气 (2/2)

白千养尊处优的人物听得要与小凡合挤一间小屋，心里一百个不愿：“罢了，我们去住下一家旅社。”

老板劝道：“公子将就些委屈住下吧，这两天有个戏班子到镇上表演，慕名来看戏法的外地人多，镇上旅社皆生意兴隆，公子到了下家，只怕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公子放心，我保证一定将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

林灵奇道：“戏班子表演很精彩么，吸引了许多外地人跑来？”

店老板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这戏班子的当家演出有一出叫做美人鱼展览。寻常人未尝见过人鱼，当然是蜂拥而至了。”

“人鱼。”星月眼睛一亮，“我见过人鱼之泪从没见过活的人鱼呢，我要去看。”抱住林灵肩膀摇晃“我们一起去看热闹。”

白千记挂尊长交待任务不愿耽误时间：“星月，赶路要紧。”

东方凡故意抬杠：“她们看一眼人鱼而已，只一眼，又不陪着过夜。”歪头着围着白千转了半个圈子啧啧连声：“我知道了，你这小子被人关久了，看到新鲜事物怕得很。”

白千与小凡同样生就一副傲脾气，最恨别人瞧他不起：“谁怕啦？咱们去见识见识又何妨，见识完了就回来睡觉，不可再多生事端。”

小凡笑道：“这个还用你说，我还急着给干爹送明珠救命呢。”

店老板道：“戏班表演就在不远处的烟雨楼，离表演还有半个时辰，各位用餐后再去正合适，我先让我老婆以将房间收拾出来给两位公子歇息。”

小凡举手拦住：“看你年过半百，我们住了你的房间让你和你老婆在大堂坐一晚如何安心。你还是回房睡吧，我们只要两间房就够，我和小仙女一间，我妹子一间，至于这位出手阔气的公子你不用考虑啦，他晚晚失眠不用睡的。”

“你要死啦？我和林灵共住一间。”星月俏脸飞红，狠狠瞪了小凡一眼。

林灵一心想向星月打听霓虹仙子之事，也搂紧了星月不肯放手。

老板眨着眼睛不知听谁的，白千见那老板鬓生白发让他和妻子一晚不眠确是不妥，便道：“你不必让出房间，两个姑娘睡一间，我与这小子睡一间，两间房正合适。”

小凡肩头一耸：“谁要跟你睡？”

白千悠然道：“看来碧虫乖了你便不乖。”

提到碧虫蛊，东方凡再不吱声心里少不得又将白千一顿腹诽。

四人除白千一人外，三人早已又饿又累，小凡连呼伙计快快将饮食送上。店伙手脚麻利，不多时便送上四碗热腾腾的面条，小凡和林灵饿得昏了头皆大口进食，星月盯着这碗无滋无味的素面犯难，在长留时她若想吃面，面里浇头皆是山珍海味，此时眼前一碗素面除了几片青菜再无它物，她看林灵小凡吃得香甜，犹豫半响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条尝尝，味道居然比想象中好。吃了两口见师兄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不动筷，于是劝道：“师兄你尝一点吧，此处饮食与仙家饮食不能相比，但有一种别样的人间烟火味儿。”东方凡肚子填个半饱腾出嘴来：“小仙女你自己先吃，面凉了味道就不好了，你别管你师兄，神仙吃喝拉撤都用不着的。”对白千道：“我在长留三天听你们这帮神仙成天唠叨苍生为重。你们可知何谓苍生疾苦？你们高居九重天之上，奇花异果龙肝凤髓享之不受，连一碗人间的面条都无法下咽，哪能真正体会百姓艰辛？告诉你吧，这碗面条是富裕人家才能吃到口的呢，我小时候想吃这个都要等过年过节。”将裤脚挽起给几人看腿上伤痕：“有年过节我失手打翻了我娘给我煮的面，这疤痕被我爹爹用棍子打的。”

白千自一路上觉小凡粗俗顽劣对其十分瞧不上眼，听了这番话寻思臭小子所言居然有几分道理，他早已立誓接任掌门之位中兴长留守护天下苍生，但这样一直在长留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对普通百姓生活并无了解，守护苍生从何谈起！想到此处不管面条无滋无味，取筷挑起来大口进食。

小凡拍手赞道：“做得好，这才是一个好神仙应该做的事。”他自小听干爹说神仙虚伪狡诈无情无义没一个好人，后在瑶池盛会目睹离尘子元销等人自私无耻嘴脸，对仙人更是鄙视。后虽被白子画所救，但他一直认为自己救星月在前，白子画不过还他人情，犹其可气的是，他想当面感谢白子画救命之恩，对方竟然不肯见他一面，仙家高傲之态由此可见！是以他对仙界中人恶感更深。适才出语本是讽刺白千，没想到木头脸居然从善如流知错能改，而非玉矶离尘子那般死不认帐有错也要赖给别人的无耻之辈，他觉得木头脸勉强算儒子可教，对其恶感大为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