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命案 (1/2)

“多谢郡主好意。”苏氏松开陆青湘的手，朝德昌微微颔首，眼光直视着地面的斜影，一字一句沉着音道：“妾身今日身子不爽，先告辞了。”

说完，苏氏便准备领着陆青湘离开。

德昌眉头微动，眼中闪过得逞之色，没有阻拦的意思。

陆家家主也不过六品官衔，更别说苏氏的丈夫，陆青湘的父亲更只是个七品闲官。

众目睽睽之下，苏氏与陆青湘若就这么离开，那好戏还在后头呢。

“老身代青湘多谢郡主好意。”陆老夫人扶着侍婢的手近前，恰好拦在了苏氏身前，“只是今日宾客众多，我等不好乱了规矩，就不劳侍官引路了。”

德昌微笑，没再多说什么，朝陆老夫人行了一礼，便领着小仆施施然而去。

陆老夫人转头看向苏氏，“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青湘走到今天这一步，便是因你这当娘的纵容。

今日再难受，也得受着。再惹出什么事端，牵连陆家上下，这后果，你自个好好掂量。”

说完，陆老夫人转步离开。

金氏瞟了苏氏一眼，也连忙跟上。

“娘没用。”苏氏重新握住陆青湘的手，眼含歉意。

陆青湘勉强一笑，摇了摇头。

母女俩迈着沉重的步子，挨向人群。

女宾席，陆家几人的身边，几乎没有人敢靠近。

有的是畏于谣言，有的则是害怕瑶英郡主的忌恨。

但凡看到刚刚府外那一幕，稍微聪明点的人都能明白，瑶英郡主很不待见陆青湘这个过时的情敌。

陆老夫人面色平静，大夫人金氏显得很无聊。

陆青湘与母亲苏氏，则是备受煎熬。

被孤立的陆家，俨然更加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谈论的中心。

“婢子秋月，给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二小姐请安。”

一名十六七岁的小婢上前，礼仪规范，吐字清晰，“婢子奉贤妃之命，请二小姐前去一叙。”

婚礼还未正式开始，新郎新娘皆在准备。

皇上与贵妃、贤妃也当在内院休息，此时见些客人，倒也说地通。

苏氏盯着秋月，“你叫秋月？从前倒没在贤妃宫里见过。”

秋月躬着身，面色如常，“回二夫人的话，婢子原先只是贤妃宫里的粗活丫头，夫人自然没见过。”

苏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陆青湘起身，向陆老夫人行过礼，便带着云杏随秋月离席。

贤妃苏清卓，正是今日新郎官苏逸轩的长姐，也是陆青湘的表姐。

说到私交，苏清卓一向待陆青湘不错。

但此时此刻，陆青湘却并不想见苏清卓，只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她不得不从。

穿过曲折回廊，宾客的喧闹声渐远。

令陆青湘略感奇怪的是，这一路上，竟然没有碰到几个下人。

云杏也有些沉不住气，“秋月姐姐，不知还有多远？”

“就在前边。”秋月抬手一指，主仆俩便看到了假山后的一间大屋，殿外附近有几个仆从巡值。

见状，主仆俩松了一口气。

来到屋前，秋月一礼，“贤妃交待过，二小姐若来了，直接进去便是。婢子还有别的差事，先告退了。”

陆青湘颔首，看着秋月的背影三两下便消失在了转角。

眼前的大屋面阔三间，重檐飞角。屋前有浅池假山，屋旁有绿松环绕，环境倒是清幽，但将苏贤妃安排在这么远、这么僻静的地方休息，总觉得有些奇怪。

陆青湘领着云杏跨过门槛，来到正中的大厅。

大厅正中自梁上垂下瀑布般的玉石珠帘，珠帘之内燃着七八盏连枝烛灯，照耀着一对约有半人高的玉石雕。

两人走近珠帘，云杏不由睁大了眼睛，轻轻拨开几缕珠串，几近失声，“这便是陛下赏赐给瑶英郡主的那对‘并蒂同心’精工玉雕？”

玉雕由粉色芙蓉晶与各色玉石精雕而成，上有粉嫩娇荷，拱于青翠的绿盘之中，下有通心藕节，并一对戏水鸳鸯。

玉石通透，雕工精美，这样看过去，简直栩栩如生，宛若真物一般。

云杏已经看呆了眼。

陆青湘却莫名有点心慌，她转头看向四周，屋内静悄悄一片，哪里像是有贵人在此休息的样子？

忽地，她嗅了嗅鼻子，细弯的眉毛微微蹙起，脚步转向了左边的暗处。

紫色绸帘掩盖着一片黑暗，那黑暗之中，仿佛有只巨大的黑手，正在攫取着屋内微弱的光明，并散发出一股死亡的气息。

陆青湘的心嗵嗵急跳起来，脚下，一片血迹缓缓延伸。

顿住脚步，陆青湘颤抖着伸手撩开绸帘，借着大厅正中的烛光，映亮了横躺着的一具鲜尸，以及那氲开的、浓稠的血迹。

“啊－”紧随陆青湘而来的云杏，瞳孔瞬间放大，失声尖叫起来。

看着那醒目的倒八字眉，以及那凝固了的眼神与表情，陆青湘心里一阵作呕，眼前开始有些发黑，浑身的皮肤仿佛爬上了万千只蚂蚁在啃噬。

门外脚步声骤紧，接连的惊呼声与慌乱的步子由里到外，再由外奔内……

天色渐暮，婚仪开始。

随着礼官的导引，一对壁玉佳人，踏着织金长毯，在无数人祝福的目光中，走进殿堂。

新娘娇俏的脸掩在轻纱后，朦胧看不清。

新郎美玉般的俊容，带了几分沉肃。

人人都道，这是天作之合。

与前厅喜庆的气氛不同，后堂内院少数的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