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回礼 (2/2)

初见不宜送贵，推脱掉假珠宝小贩的美意，到了一边卖胭脂的地方，一眼看上手握式铜镜，莲花优雅、刻纹饱满、很是精美，还附带一把打磨铮亮的桃木梳子。

“公子给心上人挑选礼物？”

孙千墨摇头，“回礼而已，但的确是送姑娘。”

“那精美的铜镜刚好。公子眼光不俗，这是我这最能体现做工的物件了。”

孙千墨看其他物件的确没有这东西做得精细，不过孙千墨随春生走了一路，自然清楚小贩抬价与自卖自夸的本事，问东西怎么卖。

“一两银子。看公子气质不俗，想必那姑娘定是位佳人，自然也要好物相配。”

果然。

“五百文卖不卖？我自觉给您留了足够利润，要是好好算算成本几何，利润就不及现在多了。”这讨价还价的本事也是和春生学的，一路上人、马花销不小，加上走一路救济半路，回宫路上也许要像丁涵英他们边走边赚路费了。

穷皇子，也许他是历史上第一位。

“公子行家啊？那日后多照应在下这小生意，在下谢过公子了。”

果然也是个黑商，孙千墨之前救过一位首饰铺老板，店面可比这小摊大多了，悄悄给他透露过生意上的利润，比如这铜镜，卖五百文利润大概折半，孙千墨也给商家留有余地，没将价钱压实，就当体恤百姓了。

日子不易，一路走来看得真切，有多少人家住着四下透风的草房，他就在借宿以后在人家桌上留点碎银，解燃煤之需，治标不治本，却只能如此。

春生付了铜板，追上走向风筝摊儿的自家主子，听到一个孩子的哭闹声。孩子嚷着要风筝，妇人哄着说过几天给她糊一个。孩子跺地、耍小性子，“娘亲答应今天之后我就有风筝的，娘亲说话不算数！”

原来不是想要玩物便耍脾气，孙千墨方才白白叹口气。他蹲下对孩子说：“来，先别生气，和哥哥说说怎么回事。”

“说了就有风筝吗？”

“那要看你乖不乖了，要是乖哥哥就给你买。来告诉哥哥，是娘亲答应你的东西没兑现吗？”

妇人在一边阻拦，“公子别这样，无功不受禄。”

孙千墨道：“既然看见说明有缘，送他礼物教他信守承诺便是好事，夫人何必阻拦？”

妇人沉思片刻，道：“那谢谢哥哥吧。我正月以前就说帮他糊一个，但是最近忙着没顾上，他就和我生气了，平日里还是挺听话的。”

孙千墨问孩子，“想要哪个，哥哥给你买。”

“真的可以吗？娘亲告诉我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孩子看向妇人。

“这次算例外，娘亲答应宝儿的事没做到，哥哥替娘亲做到了。选一个吧。”妇人说。

“太好了！我要老鹰！”孩子盯着风筝，眼里闪烁欣喜的亮光。

春生付了钱，孙千墨拿到风筝不着急给孩子递过去，道：“答应□□后上了私塾好好读书，听爹娘的话，要不老鹰就不陪你玩了。”

“嗯，宝儿一定做到！谢谢哥哥！”

“拉钩。”大手勾小手，风筝交到孩子手上。

妇人笑着说谢谢，“以后淘气就提醒他拉钩的事。”

“哈哈，好。”

孙千墨继续在街上逛，到了昨天到这的时辰，还是不见糖葫芦摊儿的踪影。

孙千墨已经将街边的东西看遍，目视前方从南到北踱步，再由北向南回来，依旧不见那两人的身影。

等在糖葫芦摊位前的几人互相打听着卖糖葫芦的人今日来不来，有小女孩带弟弟来，要拉弟弟回去，弟弟不肯，说再等等。两个孩子冻得脸颊通红还不肯走。

待他们全部失望离开，天空也成黑蓝色，孙千墨和春生已经坐在后面的石台上休息，快冻透也没见那兄妹的人影。

礼物都买完了，总要交到英妹手里吧？孙千墨向一侧卖年糕的大叔打听他们的情况，得知他们才在此卖了五天糖葫芦，所以甩糖吸引很多人看，也意外得知了他们落脚的地点。

大叔说：“南门出城，两里地外有几间茅草房，应该是他们住的地方。昨儿还看见他们在我面前推车来着。”

“谢谢大叔。”孙千墨带春生、默笛出城了。他想经过昨日之事，他们也许在养精蓄锐，或许又被他们白日捣乱了。

那两人的举止谈吐看起来像大户人家，就是不知有何隐情惹来一些无端生事的，还没有真正伤害他们的意思，孙千墨只觉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