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虞秀 (2/2)

赵如眉闻言挑眉戏谑道：“看来你和他相处的不错了，那我心中的愧疚可就能消减几分了。”

武安侯府声势煊赫族中子弟在朝堂亦举足轻重，但是虞秀痴傻不能继承侯位对女子来说实非良配，何况以赵家的家世即使是一个庶女也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归宿，因此在赵如眉心里一直觉得愧对如期。

如期心中蓦地想起上午虞秀专注的目光，脸颊微红：“那还得多谢阿姐成全。”

赵如眉虽说年纪稍长可却一直欢悦跳脱比之如期更似家中娇宠的幼妹，不论从前有多少闺中龃龉早已时过境迁，看着妹妹顺利出嫁得遇良人，如眉突然有了几分长姐的欣慰。

她爽朗一笑语声又夹杂了一份低沉：“这到不必。只是爹爹那里还得再瞒些时候，等我想好怎么跟他交代再回去吧。”

如期看着眼前略显低落的少女不由宽慰道：“我其实挺羡慕阿姐的，能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赵如眉双手撑在阑干上，轻嗅风中浓郁的荷花香气，杏眸中又绽出光彩抖落那一丝暗沉：“是啊。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无可回头。”

“娘子，娘子。”虞秀的声音远远传来。

如期看着修竹婆娑中虞秀的背影一闪而过往她下榻的那间厢房走去不由喊了一声，向那个方向招了招手：“秀儿，我在这儿呢。”

虞秀慢慢向如期走来，一身月白绸衫玉冠束发，穿过林荫小径晚风吹拂衣袍，落日余晖和竹林阴翳交错洒落在他身上，可谓金相玉质芝兰玉树。

赵如眉看着眼前风姿秀拔的男子，啧啧两声目中打趣神色越发浓厚：“妹夫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如期看着凑近自己咬耳朵的女子，无奈道：“唉，你懂的。待会要是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海涵。”说着便学江湖人的模样向如眉抱了抱拳。

如眉被她怪模怪样的动作逗得一笑：“不碍事，都是一家人。”

如期替虞秀整理稍微有些凌乱的发丝，然后介绍道：“秀儿，这是我的姐姐赵如眉。你跟着我唤她一声阿姐就好。”

虞秀指了指如期，不确定道：“如眉？”

赵如眉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在虞秀面前袒露两人身份，虽然虞秀心智不全但是如果不小心在虞家人面前说漏嘴怎么办，于是向她使了个眼色表示询问。

如期没接她的眉眼官司，径自对虞秀说：“我的名字其实叫赵如期，和你有婚约的人是我的姐姐赵如眉。”

虞秀牵着如期的手跟她靠在一起头一低就能抵到她的额头，面色依旧平静，不知道是否明白了这一番话。

如期看着眼前与她亲密无间的男子，刚才心念一转间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坦白其实是一时冲动，不过心中却十分坦然并无任何后悔或者担忧。虞秀依赖她不过是因为她妻子的身份和朝夕相处的时光，如果换一个人呢，他是不是也是这样亲昵地对待她？

如期低低地唤了他一声，他沉默不语。

如期叹了一声，再次抱歉道：“他有些害羞。”

如眉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摇了摇头。

如期和虞秀并肩走在竹篁幽径中，萧萧飒飒的风吹过竹叶声不绝于耳。

如期方才一直在向他解释两人的身份，虞秀却一路沉默，她不由摇了摇牵着的手。

竹林浓荫覆盖看不清他的神色：“骗子。”

如期淡淡回道：“是啊，你打算把我送回去吗？”

虞秀突兀地停下，手上的力道越发加大，捏的如期的手感到几丝生疼。

如期没有挣开他的手，只是转过身直视着他。

虞秀胸膛快速起伏了几下，松开如期的手就开始跑。

如期怔愣地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哂笑了一下，深深地吸了口气。

明知道他心智不全但还是希望他能明白她的心情并且有所回应，不过只是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