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与狼共舞 (1/2)

寂静的夜愈发深了，在夷陵山中丛林的一处突兀地亮着火光，远远看去，像是渺小的萤火虫。

火焰燃烧着树枝，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有两道人影隔着火堆对坐。离得近了，就能看到其中一位凡是身体裸露在外的部位都长满了几寸长的茂密黑毛，本应是人脸的地方，竟生出个青面獠牙的狼头来，若是让寻常村民见了，怕是半条命都要被吓掉。

反常的是，另外那个坐在旁边的青年一点儿不害怕，而是专注翻动着架在火堆上的烤鱼，过了一会儿，满意地取下来，吹了口气，先咬下一片外焦里嫩的鱼肉，边挪动着身体朝狼人凑过去。

刘秀用肘子捅了捅身边的“人狼”，或者说林海，揶揄道：“做妖人的感觉怎么样？”

变成狼身后似乎也影响了正常的思维，林海的脾气明显比以前暴躁了许多，只听他嘶吼了一声，猛地抬手将刘秀手中的烤鱼打翻在地，这次连柴刀都不用，锋利如刃般的指甲直接在刘秀脖颈上划出几道血痕。

刘秀心疼地捡起烤鱼，看到上面粘满的尘土，赶忙装成一副哀戚的样子，但林海并不买账，浑浊的气息喷在刘秀脸上，逼得刘秀厌恶地捂住了鼻子。

眼看着林海就要失去耐心，刘秀如变脸般收起了嬉笑的表情，轻轻吐出了两人之间心知肚的那件事：“我有办法能让你变回人身。”

闻言，林海喘着粗气收回了扼在刘秀脖子上的手，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刘秀。

刘秀顺势打量林海新生的右臂，相比于人身，这半人半妖的样子确实丑陋不堪，ròu_tǐ的恢复力却恐怖得很，连断肢重生都不是难事，化作巨狼形态时还能分辨出不同，但此时再看林海两臂已经模样无二了。

对刘秀的想法林海似有所察觉，呲着牙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和你换换？”

刘秀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可惜对我没用。”

导致林海异变的原因，是悄无声息潜入他身体中的白雾无疑了。之前刘秀大着胆子将山间弥漫的白雾以鲸吞术吸入一丝，以螭珠锻炼出的辨气功夫依旧分辨不出和林海精气中分离出来的雾气有何不同，倒把一直以来毫无防备地呼吸着山中空气的刘秀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不知刘秀体质特殊，还是有螭珠时刻高照气海的缘故，那雾气顺着血脉流了一圈便自然排出，对刘秀秋毫无犯。

方才刘秀主动吸走了巨狼体内一部分雾气便难以为继，效果却很明显，林海不仅恢复了神智，原本两丈许的体型也缩小到一人多高，尚有些人的样子了。

虽然……

还是丑的要死。

刘秀暗暗腹诽道。

“要我做什么？”刘秀一时的愣神被林海当作了拿捏，顿时狼头中哼出不耐烦的鼻音，身后伸出一条长而蓬松的狼尾拍打着地面扬起沙尘。

林海心中有数，为变回人身，势必要不设防地让刘秀任意施为，就算强逼，刘秀大可以假装答应，等改造自己体内的时候再动手脚痛下杀手就完事了。

可林海也清楚，刘秀留下自己性命，想来是有用到他的地方，不妨先听听条件，至于能否摆脱妖身，就只能寄托于事后刘秀的信誉了。

“林兄天姿纵横，我与你又皆为燕然宗杂役弟子，如今恰巧流落野外，林兄遭此大难，我心亦感同身受，伸出援手本是应当之事，何来条件之说？”刘秀假惺惺地说道。

“咔嚓！”林海一爪拍在树干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那我们现在开始？”出乎刘秀预料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海的神智渐渐地回归到了正常的水平，对于刘秀再三的挑衅，林海全装作没听见，言语间反将了刘秀一军。

刘秀本想不断挑逗林海心里的暴戾情绪，让其沉沦在兽性的冲动之中，方便之后加以投机利用，见事不可为，迅速正色道：“我这术法神奇无比，可治百病……”

林海很不屑地“呸”了一声，刘秀面不改色道：“但你患的怪病，属蛊毒入体，确乃顽疾，需多次施法方能根治。”

不管林海信不信，刘秀张口就是胡说八道，为的就是掩饰鲸吞术的用处。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每七日趁我放闲的时候，咱俩在山脚下见面，我为你拔除一部分蛊毒，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自见分晓。”这里刘秀倒没说谎，夷陵山中的怪雾融入精气后便顽固得像岩石上的苔藓，刘秀累到昏迷也只褪去了十分二三，也只有多次施展摄灵术才能彻底除尽。

“还有一个就是你装作是我在山中捉住的兽宠跟我回杂役司，我每天忙完差事便可帮你驱毒，也许用不了几天就能完工。”见林海不吭声，刘秀继续笑眯眯道。

“第一个。”刘秀话音一落，林海就低声答道。即使此事对他来说极为迫切，林海也不可能一点儿脸都不要去真扮演兽类，想来刘秀早已料到了这点，故意说出第二个提议纯粹是为了逼林海就犯。

“成交，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刘秀再次露出让林海深恶痛绝的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你要陪我演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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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么人？”

临近离别时，林海低沉地问道。虽然刘秀救了他一命，又努力帮助他恢复人身，可归根结底，造成林海如今惨状的始作俑者正是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