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跟踪 (1/2)

锅里散发出阵阵食物香气，周小鹅揭开锅，盖子有些烫手，她连忙放下，赶紧摸了摸耳朵降温。氤氲的水蒸气扑面而来，蒸得她的脸红红的。

今晚她第一次尝试做了蒸蛋。原来的她特别不爱吃白煮鸡蛋，为了照顾她，家里变着法儿做出各种菜式，哄着她吃。可如今在现在这个世界，她不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还有其他人也需要自己的照顾。她在大脑中搜索了一下之前在现代看她妈妈做饭的零碎记忆，取了四个鸡蛋搅拌之后，放了一点香油，往锅里蒸着。待好了之后，再切一点碎葱花撒上去，顿时就变得香甜爽口。

周小鹅对于自己的第一次尝试很满意。接着又做了一道白菜豆腐汤，切了点家里的熏肉，就着青菜炒了。白粥里她也放了一点南瓜。既然现在还买不起肉，也不能天天清汤寡淡，即使是素菜，也要营养均衡。

周小鹅短短在个把月时间，从灶房火都不会点的废柴，渐渐成为了只要有油有盐，她就能给做出一顿还算像样的饭来的灶房小能手。陆娘现在几乎都不怎么进这儿了，基本上陆家灶房这一方窄小的天地，就是被她周小鹅承包了。

饭桌上。陆爹夸了一番儿媳手艺进步神速，陆娘也不吝啬地给了好脸色。

周小鹅用勺子挖了一大块蛋羹放在陆唯亭碗里，试探地问他：“尝尝？”

陆唯亭端起碗来，吃了一小口。

周小鹅：“......”用得着吃得这么斯文么。

陆唯亭慢条斯理吃完后，还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脸，不过总算是给了评价：“还不错。”

周小鹅：“......”

晚间周小鹅从灶房收拾好回来，正见陆唯亭正在桌上画着什么。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将一杯清茶放到桌上。陆唯亭停下手中的笔，看了一眼她。从周小鹅的角度看，正好能看见他微微上挑的眉眼，在烛光里眼波流转。

“喝杯茶吧。”她指了指放在桌边的茶。

陆唯亭没有动。

周小鹅端起了那杯茶，递到陆唯亭手中，她像是有些妥协似的，缓缓道：“喝杯茶吧。嗯？”

陆唯亭知道周小鹅瞒了他很多事情，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能逼着人说，这没有道理。他垂了垂眼眸，再抬起来时，似乎又一次想通了，说服了自己，因而接过了那杯茶，不咸不淡道了句“多谢。”

周小鹅努力忽视那些暗中涌动的情绪，看着桌上的山水画，轻快地搭话：“这是你的新画？是不是要放到书肆里卖？”

陆唯亭摇摇头，缓缓道：“不过聊作消遣罢了。”

之后两人各自歇下。次日依旧晨练、陆唯亭肆画稿两边忙，日子倒也有条不紊地活着。周小鹅以为刘建本不会如此轻易放过自己，可大半个月过去，却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便也放了些心。

一日，周小鹅将第一阶段的画稿拿给书肆后，见为时尚早，便又去找了李萍。上次的事儿还没问清楚呢！

谁料李萍今日却不在馄饨铺帮忙，只有李婶一个人忙活。周小鹅瞅着空档，问候了李婶，并顺便问了问李萍的去向。

李婶温言道：“萍儿今日说是想去逛逛，忙过了午时那会儿，便让我准她两个时辰的假。这才刚走了没多久呢，估摸还得等好一会儿才回来呢。”

“萍儿没说去哪儿逛逛么？”

李婶想了想：“她就说随便逛逛。这孩子野得狠，不像小鹅你那么懂事。唉……”

周小鹅寻思着，她这是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么……

“萍儿孝顺懂事，您不用操心的。我今日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来看看您和萍儿。”

周小鹅与李婶又闲聊了几句，方才离开。本已朝城门口的方向走了一段路，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拐了个弯，朝书院方向去了。

她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见陆唯亭与蔡临从门口出来。

蔡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到她似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僵硬不自然，不过只一瞬。他同周小鹅见了礼，便匆匆告辞了，活似遇着了大尾巴狼。

周小鹅：“.......”我有这么可怕么？

她问陆唯亭：“这蔡临是吧？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陆唯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看得周小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欲盖弥彰地提高了声音，还拍了陆唯亭一巴掌：“问你话呢！”

陆唯亭：“......”这女人看着娇弱，这力气真不小！

“我对你也挺有意见的。”眼看周小鹅要炸毛，连忙又补了一句：“走吧？杵在这儿干什么。昨夜的蛋羹挺不错的，今晚再做吧。”

周小鹅本来还想再踹一脚陆唯亭，听到最后一句话，笑了出来。她可没漏看陆唯亭适才微弯的嘴角，那硬要憋笑的样子，在她眼里甚至有些可爱。

“喂！既然你那么想对我笑，为什么不对我笑一个？夸我一次有那么难么？！”

这话细听上去，甚至带了点暧昧的调戏。陆唯亭抿了抿嘴，转过头来望着她，到底还是没能绷住嘴角，那上扬的弧度以及眉眼间飞扬的笑意，一丝不漏地映进周小鹅的眼里。

她想，这男人要是多对她笑该多好。

二人到了城门口，天色已经擦黑，走了几步，身后似乎总有窸窸窣窣地声音响起。周小鹅与陆唯亭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警惕。

陆唯亭无声地开了口，借着疏淡的月色，周小鹅辨认出他说的是“快走！”两个字。

陆唯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