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魏小姐 (1/2)

周小鹅回家已经有些晚了，她今日出门前特意向陆爹、陆娘知会了一声，只道是可能会在书肆待到晚一些，今日晚饭来不及做。由于陆唯亭已经将周小鹅画稿之事告与了二老知道，虽然不知他如何劝说的，反正如今的结果是二老持不干涉的态度。但叮嘱周小鹅还是得兼顾家务事才行。

她轻轻地推开房门，只见陆唯亭靠在床边温习书本。见她回来，只淡淡道：“厨房留了点饭菜，自己热了吃吧。”

周小鹅也确实没来得吃晚饭，刚才又在黑衣人的威逼下练了好半天，饿得前胸贴后背不说，骨头都快散架了。一听到给她留了饭，忙欢天喜地跑去厨房了，现在就算白面馒头，她也能一口气吃好几个！

陆唯亭见她跑得比兔子还快，暗自咬了咬牙，回来这么晚，真是在书肆待了这么久？

过了半晌，周小鹅心满意足地回了房，有些神秘兮兮地凑到陆唯亭跟前。陆唯亭只当没看见面前这团碍事的黑影子，嫌弃道：“你挡着烛光了。”

周小鹅撇了撇嘴，从桌旁拎了个凳子摆在床尾的位置坐下了。

陆唯亭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你坐那儿干嘛？”

“你不是说我挡着你的光了么？这个位置刚刚好，又没碍着你。”

陆唯亭把手中的书一放，道：“你有什么事儿，说。”看周小鹅这嘴角都要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了，如果她有尾巴，此刻都要摇秃了吧。估摸今日书肆之行算是顺利。他已经想好适时地向周小鹅泼点冷水，这画册还没开卖，可不能太得意忘形了。

“你知道我今日遇着谁了吗？”周小鹅有些激动。

“谁？”难道不是书肆的事儿？

“我今日在书肆遇见魏清婉了！她还把你挂在黄店主那儿的几幅画都买走了，诺，这是黄店主让我转交给你的银两。”她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陆唯亭，“恭喜你啊陆秀才，你的书画还是有知音的嘛！听黄店主说，清婉来书肆，只挑合眼缘的，买的最多的便是你的作品。你定也听闻过清婉的才名。两人彼此欣赏，同在华县，居然从未见过面，也是奇怪。”

周小鹅今日在书肆认出那几幅画来，便随口多问了两句。她想，魏清婉这么好，这俩人......会不会有那么点可能。魏姑娘的家世肯定不错，再加上才貌双全，提亲的人多了去了，哪轮的上陆唯亭。不过，她家陆秀才也不是那么不值一钱，虽然现在穷了点弱了点，但长得俊，年轻有前途，未来也不是不可期。最重要的是，才子佳人互相欣赏，这不就是大多话本小说的发展基准么。奈何这想法刚冒出点苗头，便被陆唯亭接下来的话狠狠掐断了。

“没见过面一点也不奇怪，你是不是看多了什么乱七糟八的话本？脑子净瞎想。魏姑娘确实买过我不少的作品，我喜画山水，她恰巧钟爱山水画罢了。另外蔡兄的画她也买了不少。”陆唯亭清咳一声，貌似不经意地补了一句：“魏小姐早已定了亲了。”

周小鹅：“......”

一见周小鹅这种被猜中心思的样子，陆唯亭气不打一处来，这丫头还真这么想过！怒火中烧的陆唯亭又捻酸地补刀：“周小鹅，就你这还想当红娘牵红线？自己的事儿都没理清楚。再说了，我这副臭皮囊穷酸样哪高攀地起刘家？”

“刘家？跟刘家又有什么关系？”周小鹅奇道。

“都直呼魏姑娘的名字了，难道不知道她是刘建的表妹？”

周小鹅怔愣，这事她还真不知道。她本也没起心思特意去打听，结果没想到魏清婉竟是刘建的表妹！但是，就今日的接触来看，魏清婉温良有礼，与她表哥刘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可清婉是清婉，她虽然是刘建的表妹，但她并没有参与过那些事。我与刘建的恩怨，与她也无半分干系。”

陆唯亭道：“话虽如此，但也不要走得太近。”

“我与清婉一见如故，今日临别时本还相约下次一起喝茶吃点心......”周小鹅心头涌上异样的情绪，有些难过。陆唯亭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虽然刘建的所作所为与魏清婉无关，但一想到要交好的姐妹，她的表哥曾经对自己意图不轨，还祸至家人，这无论怎么想，心里都有点别扭。

陆唯亭沉声道：“父辈兄长的烙印如同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与生俱来，舍弃不了。血本身是脏的，那便怎么也干净不了，即使身在旁枝，也总是会沾些污秽。独善其身，不存在的。”

人，总是身不由己的。

“可魏姑娘不是那样的人。”周小鹅辩解，“即使身在泥沼，只要心志坚定，一样能保持本心不改！”

陆唯亭闭了眼，似是不想再说。周小鹅也觉得无趣，刚想去换衣，又突然想到什么，晃了陆唯亭一下。

“你给我讲讲陆黎。”

陆唯亭拧紧眉头，倏然睁开眼，冷道：“问他作甚？你又是怎么认识陆黎的？”

周小鹅略去先前揍了一顿陆黎的事，将李萍的事大致讲述了一遍。虽然自那之后再没见过他，但估计陆黎就是那日她错认的陆秀才了。

“你可知，与魏姑娘定亲的是谁？”陆唯亭抬起眼。

“我怎么—”话才道一半，周小鹅忽然明白过来，惊道：“是陆黎？”

陆唯亭不置一词，算是默认了。

也难怪！若在华县，这也算门当户对了。周小鹅急了：“那如今怎么办！”她突地站起来，“我要去找萍儿，把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