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坦白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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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沉的天，压得很低，给大地上渺小人们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轰隆隆，轰隆隆的雷声从头上传来，风夹着雨，铺天盖地而来，地上的大小泥坑开始积水，几尺宽的易市路，行走的路人抱着头，或抱着货物，低着头，穿梭在大雨中。

一场大雨，引起了易市的嘈杂，外面闹哄哄，元月却丝毫没感受到这些躁动。

姜启在离他们交换草药不远的一间房子，与主人商量之后，他们也被暂时允许在那里熬药救人。

不一会儿，罐子里熬制的药汤就咕噜咕噜直冒，空气里弥漫着几丝苦涩的味道。

姜启忙碌着，他的医术在元月看来无疑是最原始的、最低级的，但是她知道又能如何，现如今的环境下，她只能在他身后搭一把手，挽起袖子，一丝不苟地做着姜启说的事。

汗水一次又一次湿了她的眼，也只能蹭一蹭，两只白嫩如莲藕的小手臂，泛着雪山之色，时不时荡漾在他眼前，姜启想不注意也难，他在一瞬间惊艳之后，眉毛忽然挤在一堆，露出不满神色，想虽是这样想，但是手上的活却也没停。

天色渐渐暗下来，外面的雨声也好像小了不少，几人也忙碌了小半天。

元月擦拭完两个小姑娘，又给她们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才坐在木凳上，闭眼深呼吸一口气，脑袋有点痛。

躺在另一张草席上的风木嘤咛了两声，让大家悬在空中的心也放下了，没事了，看样子是要醒了。

姜启摇摇脖子，也嘘了口气，大拇指按着太阳穴，这药的效果比他想的还要好。

“来一个？”姜启拿起一个绿油油的菜团子，递给元月。

元月抬眸，没有接，只是望着他不说话，一双眸子失去了往日那般神采飞扬，看得姜启心里一纠。

他挨着元月坐下来，目光平静望向雨中，屋上的雨珠像丝线落下来，滴滴答答，就像他在南方见过的那些丝线，可惜那那些却是要用十车粮食才能换回来的东西。

他右手一抬，温着的菜团子就这样被放到元月的嘴边，“吃吧。”

元月眼里侧头看了一眼，眼里划过一丝光芒，张嘴就叼住了那只菜团子，小嘴塞得鼓鼓的，嚼完之后，她吞吞吐吐说道，“姜启，我，我想去找元天昊和风九。”

沉默的姜启让元月感到了寒意正悄无声息散出来，她揪着衣角，望着姜启。

“不行。”姜启转过头眼睛不眨的望着她，冷冷说道。

听到这答案，她的脸色一下垮下来，搓搓手，下唇都快被她咬破了。

“为什么？”她接着问道。

“这些日子各个部落都不太安宁，你去了，也不一定能找的回来，这一路听你说的那些事儿，你弟弟他们会找回来的。”

“可是我要去领着路呀。”元月想了想，坚持自己的想法。

姜启看着执拗要离开的元月，他的心一下烦躁起来，“一定要去吗？”

“等风木他们醒了再说，在问一下具体情况，对，就这样办。”元月琢磨着，站起来，转了个身，自言自语道。

他的喉咙似乎有什么堵在那里，一种无奈的情愫蔓延到全身，伸手一把拽住咬离开的元月，将她搂在怀里，望着她。

元月“呀”的尖叫一声，眼前只觉天旋地转，耳边的雨声也消失了，她听见了两人的呼吸声，姜启的眸子，深邃宛如黑夜，想开口，还是没有说话，她嗅到了哀伤的气息。

“你不要我了。”姜启仍旧是坐着，一手托着元月，一手压住元月乱动的双手。

俯身，低头，慢慢凑近，元月呼吸停滞，数着越来越近的长长睫毛，一根，两根，三根，四根。

停顿几秒后，嗯，微苦的味道。

两目相对，哀伤气息从他身上流出来。

元月的心也是一痛，两人一路走来，甚至都没有亲口承认这份感觉，却奇妙的接受了对方。

想及此，她猛然意识到，姜启不是她的全部，不是二分之一，甚至连三分之一也不是。

姜启呢，可能是三分之一，可能是二分之一，也可能是百分之百。

几千里外，一座十米高的方形高台矗立在那，大约有十几平米宽，一层一层的石头修筑起来，透出威严，神圣的氛围。

更令人惊讶的是，围在高台周围的是几百个石头人像，栩栩如生，有男有女，只是石像都被抹上了红色颜料，诡异、神秘。

“风来兮，云起兮，神人同依兮……”苍凉悠远的声音飘荡在石像林中，回荡着，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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