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再次流亡 (1/2)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金灿灿的，当它到达山洞里时，洞外的人却是木木地望着，充满哀伤的眼中渐渐泛起了涟漪，他们好像看到了希望。所有的人都伸出长长的脖子，踮着脚，想要看清洞里的情景。

可是黑乎乎的山洞似乎是一个张着大口的怪兽，吞噬了阳光，洞里仍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任何影子，那里就是另一个世界。

身着黑衣的祭司握着神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巍峨的身体仿佛成了人们心中最后的倚靠与期待。“仪式毕。”嘶哑浑厚的声音打破沉寂，大祭司对着山洞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了，一步一步走得极为踏实稳重。

身后是抑制不住的哭声，此起彼伏。

元月心中颇受感动，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选择与痛苦，老人啊，真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这一天，注定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日子。

《有狐氏记》中这样记载，甲子年夏末，苗河大涨，淹有狐氏，余百人，逐日而行。

洪水是在中午到的，来势汹汹，地势低平的房子、土地很快被淹没，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男男女女想进屋拿点东西，但是一些人的性命也因此结束了。他们站在山上，望着下面被洪水逐渐吞噬的家园，心之一颤，水里陆陆续续出现的浮木、尸体等，更让众人感觉到了绝望。

有狐氏五部沿河而居，他们部落前些年因水患已迁高地而居，故所处地势最高，尚且遭了水灾，其他部落不知又是何番情况。

在族长的安排下，整个部落往山上迁徙，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穿梭在山林中。元月、元雨和风木风云自然也在其中，大水将来路已堵死，她们只能绕山而行。

元月背着一个竹篓，呃，篓里除了一个小孩，应该还有点食物。

洪水中的那个女人抱着竹篓，满含泪水的盯着她，站在水边的元月沉默着，她看着洪水一点一点地将人淹没，可是，她的双手仍然举着那只灰青色的竹背篓，篓里时不时传来孩童的啼哭声。

元月侧过头去，偏又于心不忍，对着风木说了一句：好好看着元雨和风云两人，我马上回来。

她跳下水去，捞起了这个背篓。

祭司时不时望望西边的天，目光坚定，他一定要去寻个明白。如此大的洪水，上游必是下了暴雨，可是每年都有大雨，为何偏偏这些年的水患越来越严重，并不是……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将怀里的那张地图掏出来，手指顺着苗河河道往上寻去，伊水、小苗河、横水。

当一行人翻过这个山头，入眼的仍是蜿蜒曲折的大山，人群中开始出现抱怨、愤怒的声音，他们对于许多事都不明白：为什么要离开，只要忍一忍，等大水退去，他们便可以回到家中继续生活，族里的老人难道就白白牺牲了，他们被上天遗弃了吗。

但是，几乎所有族人都忘了，当部落也无法保护它的子民时，族人是可以自寻出路的，寻一条能活下去的出路，祭司与族长并没有强迫每一个族人都一定跟着他们，或许是是长时间的部落生活，让大家习惯抱团取暖。习惯用自由和劳动换取部落的保护。

夜色渐深，一行人穿梭在山林中，山路崎岖不平，雾气渐渐升起，这条路更不好走了。

此时，大家四肢乏力，气喘吁吁，食物，他们需要食物。

祭司瞧着此情此景，拄着神杖，站在一块大石上，说道：“刚刚在前面探路的族人回来了，不远处便有一个可以歇息落脚的地方，大家咬咬牙，很快就过去了。”祭司的一席话，让众人渐渐有了力气，到了，快到了。

等到了才发现，这落脚点只是稍微平坦一点，还长满了各种野草荆棘的野地。

一部分人脸色苍白，望着眼前的这地方，心中空荡荡的，他们以后都要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吗。另一部分人则是一言不发，从行李中找出各种能用的工具，先把这地方的荆棘杂草清理干净，拾掇完之后，又生了好几大堆火。

孩子女人相继围过来，脸上也恢复了一点血色。

元月默默做完自己应该做的事后，和元雨、风云坐在一个火堆旁取暖，她一边揉捏着两小孩的腿，一边环顾四周。

这百来人，三十几个女人，四十几个男人，孩子估计也有三十多个，但不幸的是一半都成了孤儿，他们这堆火围坐着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孩子，有爹有娘的孩子都跟着自家父母坐呢。

族长和祭司两人唠唠叨叨在那里说了好一会话，不知在谈些什么。

元月和风木四个可不是有狐氏的人，找着机会，她们是要离开的。

在一个丫头的搀扶下，族长走到人群中，一字一句说道：“大家先休息片刻，生火做饭，有什么吃什么，以后的食物便由族里统一提供。”听到这话，元月瞟了一眼沉默的众人，二话不说，从背篓中掏出一袋粮食，走到族长面前，微微点头，然后将它放到地上。

坐在一旁的大祭司，望着元月，眼神中充满了欣慰，似乎对她的做法表示很赞同。

泽大步向前，也将腰间挂着的一块干肉，利索的放在族长面前。

脸上似乎还有纠结之色的族人们，尽管有些不情愿，但也还是开始翻出身边的食物，零零散散的摆到族长跟前。

陶罐、陶盆、石刀、木薯、肉干等等。

这些食物，今明两天应该能凑合凑合，族长与祭司互相点点头，便招呼女人将这些食物都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