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事事非非终成土 (1/2)

雨越下越大，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遮蔽了整个天空，天台的墙角上，满是鲜血的夹缝中，一颗种子在这一刻顶破了坚壳，冲破了束缚，露出了鲜绿的嫩芽，在暴风雨中屹立着。

“小贼，我赵东阳定将你挫骨扬灰！”

赵东阳看着天台上黄先达冷冰冰的尸体，他不由的咆哮了起来，两朵泪花在他的眼角泛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的心中汇聚，最终化为深入骨髓的恨。

青山镇，地如其名，临山而建，小镇不大，只有一条主街道，贯穿小镇东西两个方向，小镇虽小，却繁华无比，沿街有很多商铺，大多是各地收药的药商，镇上的镇民也都是靠采药和种药为生。

太阳刚刚升起，清晨的街道上，人流并不是很多，但是也颇为热闹，各种招呼叫卖声不绝于耳，一身高六尺，上身赤膊的健壮汉子扛着半边猪肉，在人群中穿行着。

他的犹如刀刻般刚棱冷硬，眉若刀削，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看起来并不狰狞，反而显得颇为粗狂。

“哟——！大山这么早就去给张镇长送肉啊！要来买几个馒头吗！”在石青山路过一个馒头铺时，馒头铺的老板热情的打招呼道。

闻言，石青山摸了摸肚皮，还真感觉有些饿，毕竟一大早就起来杀猪，耗费了不少体力。

“来十个吧！”

“好嘞——！”

老板手脚麻利的包起了十个馒头递到了石青山的面前。

石青山肩膀一耸，两手分别抓住半片猪肉的前后腿，用力一甩直接将两百来斤的猪肉甩到了包子铺前的案桌上。

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馒头，石青山大马金刀的坐在案桌前吃了起来。

馒头刚刚出炉不久，有些烫手，不过石青山并不在意，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拳头大的馒头他两口一个。

没一会，十个馒头就进了他的肚子里，摸了摸肚皮，感觉喉咙有些干涩，解下了腰间的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口，他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拍了拍肚皮感觉差不多后，从裤兜里掏出了十块钱放在了案桌上，拎起半片猪的前后腿往肩上一甩，大步流星的向着张镇长的家走去。

张镇长的家就在镇口，不是很远，再加上石青山的速度很快，没过一会，他就来到了张镇长家的院门前，从门向里看，只见一座普通的三层小楼，红砖青瓦，绿树成荫，倒是颇为雅致。

“大山你来了！杀猪佬还真会使唤人，这么重的猪竟然让你扛过来，也不舍得找辆车！快！把肉送到厨房，今天是张海大喜的日子，你今天就别回去了，把杀猪佬叫过来，今天就留在我这里喝几杯！”一个戴着眼镜的圆脸中年人大笑着快步迎了上来热情招呼道。

对于张镇长，石青山倒是不陌生，他和收留自己的杀猪佬关系不错，经常串门，也和石青山照过几次面。

“好嘞！只要您不怕我吃穷您就好！”石青山露出了两排大白牙憨笑道，自从他来到这里后，他的力气就在这里出了名，不过与他的力气一起出名的还有他的饭量。

“这叫什么话，我老张什么不多，就是酒菜多，今天管饱！”张镇长豁达道。

闻言、石青山笑了笑，扛着猪肉奔着厨房去了，厨房里有不少人，一个个的都在灶台边忙碌着。

张镇长是一个好镇长，为镇上的镇民办了不少事实，在镇上的人缘和声望都还不错，今天他的儿子大婚，估计来道贺的宾客不会少。

“大山来了！听说你的刀工很好，快来帮帮忙，把这些菜切了！中午十二点要开桌，真是急死人了。”石青山才刚刚把猪肉放下，便被一位六旬左右的老者招呼了过去。

紧张的忙碌一直持续到了十二点多，接亲的车队回到了院门口，这是一个传统的婚礼，张海一身传统的大红袍将新娘背进了院子，顿时鞭炮齐鸣，宾客们欢呼着迎接着新人。

“这姑娘还真是水灵，听说还是个城里的大学生，海子真是出息了！”厨房门口，石青山的旁边，刚才招呼他干活的老者砸了咂嘴满是欣慰的道。

闻言，石青山的嘴角也挂起了丝微笑，不过微笑中却隐藏着一抹深深的悔恨与落寞，沉寂已久的心再次泛起波澜，一股难言的仇恨涌上心头，面上挂起的是笑，狰狞的笑。

这一刻，石青山身边的老者只觉一股寒意笼罩着全身，背脊发凉、浑身上下都冒起了鸡皮疙瘩。

老者本能的看了看身旁的石青山，当即有些颤声道：

“大山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了！”

闻言，石青山双眉一蹙，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杀意，对着老者憨笑道：

“张爷，我没事呀，就我这身体，能有什么事呀！”

石青山开口的那一刻，老者只觉浑身一轻，原本不适的感觉瞬间消散，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石青山没有再管老者，他只是满脸羡慕的看着这对新人，也许这就是爸妈盼望的景象吧，他们也如张镇长那样，盼望着儿子成家立业，听着儿媳清脆的叫着爸妈。

这一顿喜宴石青山只觉味如嚼蜡，甜的味从嘴里到了心里却是苦的，他一杯一杯的喝着，希望能把自己灌醉，让自己忘记一切是是非非，回到当年离家的那一刻，母亲满怀不舍的倚在门口，父亲一口一口的抽着闷烟，看着自己渐渐远去的身影，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希望，他从来没有走出去过。

满怀壮志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