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静崖离渊 (1/2)

赤阳子踹飞了荆舒，自己又奉着丹元老祖的诛杀之令，生怕叫他逃了，于是率着一众道徒追赶荆舒。众人赶到悬崖边，正看见荆舒坠落悬崖，直入那无尽深渊……

“哼，如今你坠入离渊，必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赤阳子愤愤道。

这静崖乃是万寿山之绝壁，相传混元道祖曾在此崖拜师修道，采炼精华，终于参悟玄虚道法，在这万寿山教化山民修身。历经数百年，山民受万寿山之灵气，又得混元道祖传授真诀，根骨皆已是凡仙之体，道行则有高有低。只因众山民未曾历经劫数，又是凡仙之躯，不曾斩却三尸，天界不愿收纳，又与红尘俗世格格不入，故而自成一族，号为地仙。

静崖之下则是一处无尽的深渊，地仙想腾云过去也得坠下来。地仙自觉脱出红尘，有这深渊阻隔，任他红尘内的凡人还是妖魔都不能侵扰清修圣境，故以离渊称之，意为离绝红尘之渊。且这静崖绝壁，数百年来也无人探过这离渊之底，只说这深渊是无尽无底，若是失足掉了下去，管你仙体还是凡胎，都将落得个尸骨无存。

荆舒此番飞出静崖，坠落离渊，赤阳子见了，直说他必定命丧于此，就领着众道徒回宫复命去了……

那荆舒落入离渊，只觉得耳边疾风吹过，身体急速下落，“这下可完蛋了，才下了合黎山，还没逛遍九原，今天就要在这里摔死……”少年倒也豁达，自知此番必定无救，也把生死看淡了，随它下坠。

岂料到他在空中足足坠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未见底，“这真是奇了，当时在山外看着万寿山也不算太高，它既非通天的昆仑山，怎么坠了这么许久还未到底，就算是从撑天支地的不周山之巅跳下来，现在也该摔在地上了吧……”荆舒心中甚是疑惑，这深渊莫非是要通达到十八重地狱？

忽然，原本呼呼吹过耳边的风变得潮湿起来，荆舒发现自己脸上、手上都沾上了水珠，身上穿的衣服也变得湿漉漉的。这湿气越来越重，不一会就好像是在瀑布之下，尽是水柱倾泻而来，等荆舒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是身处湖底一般。

“莫非这渊底是一片大湖？不对啊，也未曾见到湖面，只觉几许水滴，又迸出几道水柱，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落在湖底了？”他十分不解，连觉奇怪。

此时，身体受到了这水的浮力，不再往下坠了，荆舒也是水性极好，急忙踩水向上游去。

可他抬头睁眼一看，上面黑乎乎一片，不见湖面。他所落之湖，便是离渊渊底，这水亦非普通山涧之水，而是当年不周山被共工撞倒的时候，山巅撕开天穹从天界涌出的天河之水。这天河之水不同于凡间，没有水面，若是离渊底近，则如汪洋大海一般汹涌；若是离渊底远，则如毛毛细雨一般轻柔。

“也罢，没有被摔死，反倒要被淹死，死得倒还不干脆！”

荆舒自嘲将要被淹死的时候，忽然看见前方有一点亮光。于是他憋着一口气，朝着那光亮之处泅了过去。

越游越近，那一点亮光原是一道光柱，不一会儿他就游到了那道光柱下面。荆舒抬头朝那光柱来源看时，只见头顶有一个圆洞，光便是从那里射下来的。他一个鱼跃，冲着那圆洞扎了过去……

“哇！这洞外别有一番天地啊！”荆舒跳出洞来，逃离水底，大难不死，发现自己竟在一个洞窟之中，心中欢喜非常。

他回头去看那水洞，却只看到自己脚下一片水花，衣服还在不停滴水，脚边只有一面铜镜。

“咦……奇了！”荆舒拿起铜镜，着实把他惊住了，方才的深渊汹水，原来在铜镜之内。他看那面铜镜内波涛汹涌，浪翻潮打，有趣得禁，顽皮之心顿起，将一只手伸入了镜面之内，只觉得冰凉透体，于是急忙抽出手来，哈哈大笑。

他正想收起铜镜，却不慎将镜面翻了过来，那天河之水便不断从镜中涌出，吓得他慌忙扶正镜子，才将那水止住。

荆舒又见洞窟内有一石台，上面放着一盏油灯，一张粗皮兜袋，一柄青铜短刀。他走到石台前面，蹲了下来，先将短刀收在腰间，又拿起那粗皮兜袋，手指划过桌面，只觉坑坑洼洼。他持着那盏油灯，靠近石台，才看清石台上密密麻麻刻着许多字。荆舒小心护着油灯，慢慢认着石台上所刻的字：

“天柱折，地维绝，乾元子奉女娲敕命，以通天镜收聚人间泛滥之天河水，囚天河于静崖之渊……”

荆舒引灯读完，才知道原来这洞名叫沧溟洞，乃是乾元子羽化登仙之地。乾元子留下修行历劫时喝水用的纳海兜，刻字吴钩，通天镜以及杏芯灯在洞内，之后便飞升而去。离渊之水原来是天河，这铜镜便是通天镜，那皮兜唤作纳海兜，腰间这柄短刀，竟是乾元子刻字用的吴钩。

荆舒将通天镜放在纳海兜中，上下翻转，也不见有水流出，便放下心来，将皮兜与铜镜一并收在怀中。他将杏芯灯护在手中，慢慢向前走，寻找沧溟洞的出口。

荆舒掌灯环绕一圈，只见这沧溟洞方圆之地，唯有一面石墙被藤蔓缠绕。那藤蔓上生出几颗红杏，闻着甚是芳香，沁人心脾，少年觉得腹中饥饿，便一把摘下三颗红杏，囫囵吃进肚子里。岂不知这红杏是乾元子修炼之年栽植于洞中，这藤蔓沾了乾元子修炼之气，数十年生一颗，乾元子数十年只食这一颗杏便足矣，余下的杏芯尚可作灯芯燃烧数百年不灭，莫说这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