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3 (1/2)

姚煦在十二岁经历了家中变故之后开始用心读书，对于当时一无所有的他来说，读书似乎成为了唯一能改变这一切的途径。天资聪颖的他在十五岁时已经获得乡试的头名，接下来的三年里因为在镇中是小有名气的读书人而得到了南山书院的青睐，多次邀请他到书院中作教书先生。

本意是想上京赶考的姚煦一开始并不想揽下这样的营生，只想好好读书用以备考，可是家中的光景并不乐观，使得他不得不为自己谋一份差事。

姚瑶从小就体弱多病，大夫多次诊治都说她的病是胎中不足带来的病根，就算是有灵丹妙药人参灵芝吊着也至多能活到十六岁。只靠着微薄的田租要应付妹妹的汤药钱还有大宅中的各项开销，姚煦早就已经捉襟见肘。可是他不能放弃妹妹，他这许多年来的努力都是为了能让妹妹过上更好的生活。无奈之下他只能答应了南山书院的邀请，一边做书院的先生，一边为上京赴考做准备。

为了不耽误读书的时间，他干脆搬到书院去住，只是如此一来就更少有机会能见到妹妹。

姚瑶也不知在床上哭了多久，断断续续地抽泣声让白绫夜心烦气燥，可身为一只兔子的她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只能安静地待在姚瑶的身边。房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是服侍姚瑶起居的婢女琼如，手里还端着装满水的铜盆。

“小姐不要伤心了，大少爷不是说了，只要再过两年等他高中榜首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团聚了么？你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若是再伤心过头伤了身子，又要让大少爷担心了。”

姚瑶委屈地看着琼如，眼泪簌簌落下，说道，“一个月都见不到哥哥一次，我这个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到两年之后。”

“小姐莫要胡说！之前大少爷不是又托人找来了一位神医么？我们只要照着他的方子给你抓药，你的病一定会好的。等大少爷中了状元，衣锦还乡，到时候就可以一家团聚了。”琼如一边说着一边打湿了手中的帕子，拧干后递给姚瑶，继续劝说道，“小姐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按时吃药，养好自己的身子，等大少爷金榜题名，我们一家人就能风风光光的一起去京城生活了。到时候小姐每天都可以待在大少爷的身边，那样不是更好么？”

姚瑶点点头，适时地止住眼泪，用帕子擦干脸上的泪痕。“琼如，又到时间吃药了吧？你去替我端来吧。”

琼如的脸上此刻才露出笑容，应了一声后立刻端起铜盆就出了房间。此时白绫夜扭头去看姚瑶，却发现她脸上并没有和琼如一样露出笑容，而是两眼空洞地看着窗外的世界。

白绫夜的确无法理解姚瑶的世界。自幼失去父母双亲，拖着病弱的身躯生活在这世间的孤独。唯一的手足至亲被生活所迫终日无法相见，面对病魔时独自一人的寂寥。她眼中的沧桑和她平时的笑颜形成明暗的对比，正如窗外的黄昏时刻，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

入夜，在所有人都入睡之后白绫夜化作人形来到了姚瑶的床前。她看起来睡得很香没有做什么噩梦，眼角还留有泪痕，是在临睡前又暗自落泪留下的。白绫夜的手小心地抚摸着她的额头，手下金光一闪，就能看到一团黑气聚集在姚瑶的印堂。黑气入骨早已是回天乏术，等到这团黑气彻底侵袭到她心脉的时候，这条命也就保不住了。

顾不得自己的身上还有伤，白绫夜立刻运功用法力来压制这团黑气，金色的法术不停在姚瑶的身边徘徊，却丝毫进不了那团黑气之中。白绫夜压抑着胸中的不适，再一次将所有的法力灌注在姚瑶的身上，不过一刻她就感到内息混乱，乱窜的法力将她重重弹开，登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她呲着牙坐在地上，功力的反噬令她的伤势加重，她必须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先行调养一番，才能再回到这里继续保持白兔的原形。她穿门而出，又看了姚瑶一眼，原来做了神仙也并不能随心所欲，就连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救不回的。

白绫夜走出了姚瑶的房间，怕夜里吓到旁人便给自己身上施了隐身术，经过茅厕时看到一个粉色衣裳的身影正站在外面不停地打量着四周，手里虽然提着灯笼，但周遭的黑暗似乎还是吓得她不轻。

“琼如你到底好了没有？外面好黑呀，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自己一个人回去了！”她气得直跳脚，嘴上虽然说是要走，但身子却一下也没有挪动。

“素玉姐姐就劳烦你再多等一会儿，这里实在是太黑了，我一个人夜里出来总是怕得很。”

素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那你还不快些？等下我要是先走了你可就连灯笼也没有了！你也陪我说说话，外面一片漆黑，总觉得这夜里不干净的很。”

白绫夜见是姚瑶身边的两个婢女，周遭也没有什么危险，前脚刚准备离开，就听到琼如小声地问道，“素玉姐姐，你说小姐的病会不会跟你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有关啊？”

素玉一愣，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小姐这病是胎里带来的，大夫也说了小姐是活不过十六岁的。虽然大少爷带回来的神医说只要服用他开的药就能保证小姐长命百岁，可是那个人怎么看都像是个江湖骗子！你最近没有发现小姐的身子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么？”

琼如推开了茅厕的门，眼圈微红地看着素玉，问道，“难道说小姐她真的活不过十六岁了么？”

“这些都只能听天由命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