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际会 1 (1/2)

转眼间白绫夜成为辛卯星君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这段日子她过得格外逍遥。每日不过是在修桀身侧做些模样，替他整理些文书，又或者规整即将升仙的妖精名册。余下的时间里，她不是在参加这位仙友的酒宴，就是在那位仙友的洞府里混吃混喝，那些在天庭中排得上名号的上仙几乎都被她如此攀附过。最惨的当属淑沣，在向白绫夜保证过每次都有好酒招待后，他宫中的仙酒再也没有存下来过一坛。

今日，白绫夜刚从奉宣宫出来就从一位陌生童子的手里接到了帖子。帖子本身相当考究，字迹笔走龙蛇，令得她更为好奇这位主人家究竟是谁。便让童子领了路，二人腾云而去。

天庭的宫苑太多，除了三皇所住的宫宇，其余的洞府白绫夜几乎并不怎么认得路，每次都是由送帖子的童子带路。不过那些常去的几个洞府倒也勉强认得，只是每每走错后门，还被仙友们笑过几次。

洞府门外，童子向白绫夜躬身一拜便请她入内。她打量着洞府周围，无额无匾却也看不出什么，只好跟在童子身后跨进大门。方才走了几步，就听见有人高声唤她。

“辛卯星君总算是到了。”迎上来的这位男子便是经常同白绫夜饮宴的荧惑星君。他一身亮眼的大红色，宽袖阔摆，踏着碎步而来对着白绫夜微微一个躬身。

白绫夜连忙躬身还礼道，“原来荧惑星君也在此处，却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位仙友的洞府？”

“你自然是不认得他的。”荧惑星君说着已经拉着白绫夜往内院走，一边走一边解释道，“你上天庭已经有些时日了，可曾听说过璋卿上仙的名号？”

她思索了一番，好似从未听过这名号，只摇了摇头，回道，“倒是未曾听说。”

“没听说过才是常态。这位璋卿上仙可是天庭之中响当当的大人物，从来不卖任何人的脸面，就算是三皇来了，也得在他的洞府外等待通传，若是他今日不愿见客，谁也进不得他的洞府。所以像你这种新来的小仙自然是无缘与他相见的，不过我倒记得在你受封的那一日他似乎很是赏脸地在人群中站了一站。”

白绫夜礼貌地回以微笑，要知道她受封那日在庆洹宫的正殿里可是站满了各路神仙，她如何能知道那位在人群中站了一站的璋卿上仙究竟是哪一个。只好不打断荧惑星君的话，听他继续讲述。

“不过今日倒是奇了，这位不喜人多的上仙给天庭里平日素爱饮宴的各路仙友都下了帖子，我来时听他的座下童子说也给你下了帖子，这才在外院里等着你，想着给你讲讲这位上仙的来路。”

“倒是要多谢荧惑星君了，免得我行为唐突冲撞了上仙。”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进了内院，院中错落地摆着若干坐席，坐席置于树下，树开白色重瓣花朵倒也辨不出来是什么花。白绫夜跟随荧惑星君一路走去，遇到仙友便拜上一拜寒暄两句，目光随时四处打量，好奇到底哪一位仙风道骨的仙友就是传说中的璋卿上仙。

正在她晃神间，荧惑星君拉了拉她的衣袖，头微微一偏指向人群簇拥的方向，白绫夜这才看到在花开最盛的那棵树下正站着许多人围在一起说笑。其中有一位身量单薄的男子着一身青衫背对着她，一头黑发松松散散地挽了大半用一支样式最普通的木簪簪住，余下的黑发披在身后，此刻正与白色的花瓣纠缠黑白鲜明。即使不去靠近，白绫夜也感受到一股莫名清冽的仙气在他周身徘徊，与他们这种半吊子的星君确实大为不同。像是被什么东西莫名牵引着，白绫夜又向前走近两步，想要看看这位男子的相貌。

这时，一直站在那男子身边的一位仙官发现了白绫夜，拱手对她一拜，说道，“原来辛卯星君也来了。”

白绫夜这才收了神，笑着躬身拜道，“文曲星君倒是客气，不想今日你也来这里凑凑热闹。”眼前的这位文曲星君平日里饮宴时总是高高在上不好亲近，今日里倒是客气地与她说了话，实在令她意外。看来这位还不知名的仙友一定有什么本事，能让那些高傲的人平易近人起来。

听到有人报出了白绫夜的名号，那位一直背对着她的青衫仙官缓缓转过身来。仿若皓月当空，清风拂面，他眼神冷冽地在众仙身上一扫，转过如玉雕刻的冷峻脸庞，眉头未舒，嘴角未展，像是一尊没有喜怒的雕像展示在白绫夜的面前。

只一眼，就让人过目难忘；只一眼，就让白绫夜觉得如此的人是该受得起人间香火的上仙。

与此同时，一旁的文曲星君向青衫仙官介绍道，“璋卿上仙，眼前的这位就是在地尊身边随侍的辛卯星君。”

白绫夜反应迅速地对着他躬身一拜，说道，“辛卯星君拜见璋卿上仙。”

原来眼前的这位青衫仙官就是这洞府的主人璋卿上仙，白绫夜还在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因为看呆而失了礼数，只听得璋卿轻轻地回道，“辛卯星君不必多礼，今日饮宴，随性就好。”

待白绫夜抬头再看，璋卿已经转过身去继续与他人说话，只留下一个侧脸，眼神轻轻向她这里一瞟。他黑色的眼珠如墨色一般，微微一转，就别过头去。

“原来他就是璋卿上仙。”白绫夜和荧惑星君得了一处空座便不再乱逛，只将酒杯填满感慨道。

荧惑星君见她神思飘摇，便打趣道，“你可是被璋卿上仙的风华所折服？”

白绫夜瞪了他一眼，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