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 4 (1/2)

泠冽的冰雪，荒芜的冰原。

空旷的冰原上只立着三个身影，任风雪肆意蹂躏，三人的衣衫仍规整地贴在身上，就连发丝也没有被吹散。

“就在这里么？不如找一处遮挡风雪的山洞也好。”慕谦看着广阔无垠的冰原，想要找的一处躲避风雪的地方似乎十分困难。

“不必那么麻烦了，只要立起了仙障，也不必担心会有不识相的小妖来背后暗算我。”修桀说着，已经抬起手在四周画起透明的四道屏障，将他们三人围在其中。

他扶着紫微帝君坐在冰原上，因极寒的气息压迫，紫微帝君身上的邪气已经没有方才躁动。他手中闪出红光，对准紫微帝君的心门一按，慢慢可以听得到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他舒了一口气，感慨道，“效果似乎比我们预想的要好，稳住了他的心脉，再一点一点地驱散邪气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慕谦叹气道，“修桀，这里只有你我，又何必说这样的假话来宽慰我？难道你以为我不清楚这样做对你修为的损耗么？你之所以坚持自己为紫微帝君驱散邪气，不过是担心我损耗了修为无法压得住天界众仙罢了。”

“你既然明白我的忧虑，就该由着我的法子去做。如今混沌封印的事就算掩盖得住，长此以往总还是需要有人去修补封印的，否则混沌入了凡间，到时候必然引得天地动乱。这件事淑沣自然做不得，我也是做不得，唯有你天皇慕谦才能做得。所以你尚且保存好自己的实力，紫微帝君的事安心交给我就是。”

慕谦却是沉默，顿了顿才说道，“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紫微帝君赶回庆洹宫的时候告知我如今的无涯山底封印混沌的禁制已经岌岌可危，他看得到混沌正以极快的速度增长，只怕再晚些时候，就要拼上你我三人的力量才能重新封印它了。”

俢桀收回了法力，与慕谦并肩而立，看着冰原之外的遥遥远方。混沌的疯狂滋长，正是他们最害怕发生的事情。如今竟然马上就要冲破封印，让他不由得想到了或许是因为自己心中的太多杂念才造就了如今的这番局面。

正沉默着，只见一道紫光闪过，淑沣便落在了他二人身前。淑沣一眼就看到了紫微帝君浑身透着的黑气，再看向慕谦与俢桀，只见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现在要怎么做？”

俢桀回道，“我留在这里替他驱除身上的邪气，护住他的心脉。淑沣，奉宣宫的大小事宜如今需要你替我暂时接管，我还不清楚要在这里耽搁多少时日，你若是有无法处理的琐事，就让桃安尽数替你分担吧。”

淑沣不解，问道，“为何一定要这样做？难道合我们三人之力不能一次将他身上的邪气驱散么？”

“如果我们三人同时为他运功，损耗实在太大。而且如今无涯山的状况并不明朗，你二人还是应该保存实力，以免让混沌脱离封印。好了，再在这里耽搁也是毫无意义，你们赶紧返回天庭，让太微帝君和天市帝君暂时分管紫微帝君座下的各路星君，一定不能让天界大乱。”

淑沣还想辩驳，但见慕谦赞同地点了头，只好将话尽数憋回肚子里，和慕谦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俢桀重新盘腿坐在紫微帝君的身后，运气调息，周身散发出七彩的光华。他双掌紧贴紫微帝君的后心，只见双手间的七彩光华在紫微帝君身侧游走，一点一滴地将他身上的黑气卷去。俢桀很清楚驱除邪气是一个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过程，他尽量沉下心来，专注于做这件事。

他的七彩光华在冰原里劈开了久未放晴的天空，沉积了百年的云层被破开，洒下金黄温暖的阳光。渐渐地，他听到耳边有越来越多嘈杂的声音，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还有慢慢临近的危险的气息。有什么东西在试图破坏他立在身侧的仙障，搅乱了他的神思。他收回双手，睁开眼，只见在仙障的四周站满了各式各样的山精妖怪，他们双目垂涎地紧盯着仙障中的俢桀与紫微帝君。

极寒之地原本就是性情残暴的山精妖怪所聚集的地方，因为三皇的管制，凡间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只能躲藏在终年寒冰的极寒之地不扰乱凡间秩序以免被天界制裁。方才俢桀身上的神光自他身上发出，伏延万里，将周遭的山精妖怪尽数吸引了过来。在看到仙障中的两人其中一人生命垂危后，便想着能来讨一番便宜，却并不晓得眼前的白衣人正是掌管妖界的地皇俢桀。

俢桀漠然的看着他们，眼中曾有的慈悲尽数消弭。红褐色正悄然爬上他琥珀色的瞳仁，从暗红到深红再到鲜红，猩红的光晕立时在他的身侧亮起，满头黑发披散，无风却直直立向天际。仙障周围的妖怪几乎是第一时间都向后跳出了两三步，有些胆子小的更是被震在原地，浑身发抖动弹不得。

独独有一人，一动不动赤着脚站在冰原上，白色纤细的玉足和雪色相近，却比白雪还要白上一些，枫红色的裙摆长长地拖拽在冰原上，如烈火燎过。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在肩头，白净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发丝，发中簪着一朵鲜艳的红花，与她的衣衫颜色相合。一双桃花眼含情浅笑，清丽脱俗，无杂无尘。她目光挑逗地打量在俢桀身上，没有被他的修罗模样吓退，反而又上前几步走到仙障前半蹲下身子，贴近他的脸。

“你的模样长得真好看，方才好看，现在的样子更好看。”她说着话咬着嘴唇，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