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泪 2 (1/2)

北堂心月守到女子的房间外，听到里面有响动立刻推门走了进去，那女子的身形略有些模糊，北堂心月只当是自己眼花，定睛再看时已经恢复原样。她坐在女子床榻旁再次探了探她的元神，果然油尽灯枯。那女子见她表情凝重，只笑了笑说道，“星君不必因为我的身体难过，这一切的因果都是我自己应该承受的。”

“却不知道仙君究竟是何人，为什么会找到我的洞府？又为什么会直呼人尊的名讳？你怎么知道在这里能找得到人尊？”

“我是南海公主渺茵，这些年我一直都跟在淑沣的身侧，自然知道他去过什么地方。若不是如今的我元神溃散无法隐藏实体，我也不会来到星君的洞府请求见他一面。”

北堂心月见她的语气神态提到淑沣时都格外的温柔，虽然已经想到了他二人的关系，却还是忍不住问道，“渺茵公主你和淑沣又是什么关系？”

渺茵笑着，想起淑沣像是扫去了她身上全部的病痛，两眼闪着希冀的光亮，回道，“我们是曾经的恋人。”

“既然是恋人，为何我在天庭并没有听到过你的名讳？”

“因为他是人皇，为了人界和苍生，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万年前，或者是几万年前，时间过去太久渺茵已然记不清楚了。她只记得慕谦在她身上设下了一道禁制，警告她绝不可再靠近淑沣的身边，一旦靠近他十步之内她必定会如万蚁噬心痛彻心扉，同时还会损耗她的仙元，久而久之只有死路一条。她将这些话谨记在心随着南海龙王回到了水晶宫，不到一个月就留书出走，天高海阔自由自在。

原本她以为只要离开了淑沣的身边，不再日日想着他，对他的思念乃至对他这个人都会渐渐淡忘。她走遍了五湖四海，看尽了沧海桑田，遁进红尘俗世，尝受人生百态。可最后还是无法抑制地想起淑沣，并且这份思念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她不顾自己的死活化作一只小小的萤虫飞进了南天门，飞进了淑沣的鸣岐宫。

一开始她只是落在他十步以外的位置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轮廓看着他的背影，却看不到他的眼睛。她很焦急，也很低落，因为思念到了极致，她强忍着心中的害怕飞近他的身侧。刚刚进入到他十步以内的距离，她就感受到万蚁噬心的痛楚，这份痛楚啃噬着她令她险些就现了真身。可是她不甘心，她咬紧牙关飞到淑沣的面前，看到了他的眉眼，她心中欢愉不已，瞬间就忘记了这份痛。他的眼睛还如过去一般明亮，他毫不知情的看着眼前的萤虫，笑的时候依然令她心动。

此后，她一次次地化作萤虫飞进鸣岐宫飞进淑沣的身边，每次离开南天门都会痛的失去力气。她的仙元一次次地损耗，从最开始的需要休息两三天到最后需要休息近百年才能恢复。可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只要能见到淑沣她就很满足了。

终于在这百年内，她再也不能像过去一样自由出入南天门，她的化形术连半个时辰都坚持不到。她的仙元逐渐损耗导致元神溃散，用不了多久就会神形俱灭。她想在死之前再见淑沣一眼，哪怕是远远的一眼也好。终于她在白绫夜成为落地星君后发现淑沣一次次的来到这个洞府，她便又可以一次次地靠近他。每次不到半个时辰，离开后都会虚弱的如散魂一般。

渺茵将一切都讲给了北堂心月，看着她眼中涌起同情的泪水，只淡淡说道，“你不必为我难过，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对不起我的父王，我离开南海多年，在临死前也只敢偷偷地回去看他们一眼。在生死与爱情面前我选择了爱情，并不后悔。只是如今我再没有力气能飞到淑沣的身边，所以希望星君能告知淑沣一声，渺茵在这里盼望见他最后一面。”

白绫夜心中念着曲逢星即将飞升历劫的事，从天市帝君那里求来了好多能提高修为的灵药，又在紫微帝君那里得了些宝贝能庇护元神。她将这些东西统统装好，向桃安嘱咐了几句看管好洞府，自己便下了凡间。如今的凡间正是深秋，秋风凉爽，遍地金黄，倒是比天庭四季如春的景色美妙不少。她收了云头落在洞府门口，目光第一时间就放在那棵槐树上。

满目金黄落，枯枝冲云霄。遍地归根叶，随风去无留。

胸中顿时腾起萧瑟之感，白绫夜只觉得喉咙中堵了些什么，便不再去看那棵树，叩了门等待曲逢星来应门。

曲逢星开门见到是白绫夜微微有些吃惊，随后对着她叩拜道，“拜见辛卯仙君。”

白绫夜蹙起眉头上前扶起她，埋怨道，“不过几日未见，怎么变的如此生疏，竟要行如此大礼么？”

曲逢星谢了礼，回道，“您如今已经是仙君了，不再是洞府里的星君，我这个小妖还是要懂点规矩的。只是仙君您来的好巧，如今洞府中正有件事情需要您的帮忙。”

话音刚落，只见江对月带着哭腔从里面跑了出去，见到白绫夜时哭声更大了起来，跑过来抱住她的双腿，顿时就沾湿了她的衣摆。她仓皇无措地蹲下身抱住江对月，又看向曲逢星，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对月抽抽嗒嗒地回道，“白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求求你快救救神仙姐姐吧。”

白绫夜去找北堂心月时，她正从渺茵的房间里出来，关上房门面色沉重，眼角还挂着泪痕。抬头见到白绫夜又惊又喜，连忙拉着她就去了花园。

不等白绫夜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