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外祖家一 (1/2)

正月初十，宁长安跟随父亲和兄嫂去往外祖家。

秦家大少奶奶王氏早早的候在二门前，见仆妇引她们过来，忙迎上去，满是笑意的看着眼前戴着帷帽的高挑少女：“总算见到妹妹了，妹妹这一路过来定是累了，随表嫂去歇歇吧。”

宁长安把帷帽摘下，福了一礼：“大表嫂好。”

秦王氏一愣，转向宁段氏，宁段氏点头，这真是她的小姑。

这传闻还真是真的，秦王氏忍着没去拍心口，连忙把人迎去祖母的松鹤院。

秦太傅有五个孙女，除了秦宜松的庶长女已经出嫁，其他四个均待字闺中，且都比宁长安要小。

不过这次，秦宜松的庶长女也在，这表妹可是将来的宁王妃，必定是家中姐妹和表姐妹中嫁得最好的，不回来攀关系那是傻子。

秦宜薇和秦宜萝俱是拖家带口的回来，秦宜薇生了三个儿子没有女儿，身旁的是她的长媳容泽桢，秦宜萝的继长女，可见得这继母和继子女之间关系和睦融洽。

秦宜萝身旁的是她两个继子媳妇和女儿容泽芷。

秦太夫人颇有些焦虑的等着，听到下人禀告说表姑娘到了，她眼底都不由得泛起水雾，这么多年，终于能见到了。

只是宁长安进门的刹那，整个堂屋都悄然无声。

容泽芷惊得嘴巴都张大了，这要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遇着了，她可绝对不能认为她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关系。

这表姐长得太美了，绝对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怪不得大姨家要把表姐留到18岁，就凭这份容貌，留到20岁都没关系。

直到秦王氏把表妹迎到祖母跟前，老夫人才回过神来，见这外孙女已经跪下给她磕头，忙不迭地把人扶起来，拉着外孙女的小手老泪纵横。

“你娘跟外婆说她给外婆生了个天仙般的外孙女，外婆还嘲笑你娘，今日见到安姐儿，终于知道原来是真的呀。”

“外婆——”宁长安泪眼婆娑地叫了一声，往昔笼上心头，哽咽道：“外孙很小的时候，娘亲就说等宁儿长到十八岁，她就带宁儿来外祖家。

娘亲还说，您喜欢的女才子有班婕妤、蔡文姬、谢道韫；宁儿将来见到外婆，只要说看过她们的诗文，您就会喜欢宁儿了。”

“孩子呀——”老夫人眼眶红了，摸着外孙女的小脸，摇头道：“别听你娘的，我们家安姐儿无论什么样，外婆都喜欢。”

“外婆，我看过了，我都看过了，娘亲都有教过我。”宁长安献宝似的说：“娘亲说，您觉得班婕妤可悲可怜，就不该入宫去，又骂赵氏姐妹可恶可恨。

娘亲就跟您争辩说，这根源其实在于汉成帝，是他昏聩荒淫，不辩忠奸，荒废朝政，陷在赵氏姐妹的温柔乡里不可自拔，才会导致刘氏王朝易主……”

“是啊，你娘总是说，外婆的眼界太窄，这哪里是女子的事，根源分明在男子身上。外婆就笑话你娘太天真，这世上几个男子不贪图美色，何况是皇帝……”

祖孙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说到早逝的母亲，宁长安眼里泪光闪闪，祖孙俩就差没抱在一起痛哭，众人见状赶紧的把她们给拉开。

“娘，安姐儿还不曾和家中的姐妹见过呢，咱们先见上一面吧，要是她们表姐妹将来在外头遇上还不认得，那可要闹大笑话了。”

秦太夫人回过神来，扶外孙女起来，让她跟着大舅母去认认人。

宁长安拿帕子擦擦眼睛，理理衣裙，整理好仪容后跟在大舅母身后，一个个认过去，一一见礼。

秦从雅年方二八，长长的秀发梳成碧落髻，眉心贴着红艳的梅花花钿，身穿湘妃色对襟折枝堆花襦裙，腰间系着水蓝色的束腰丝带，衬得她身姿如柳，楚楚动人。

这装束较之往常更艳丽了些，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存了两分比较的心思。

她是父亲唯一的嫡女，上头有三个嫡亲兄长，她在孙辈中从来都是头一份。

可对上江南那位素未谋面的表姐，她总觉得祖父祖母待她像是差了些，她不懂，难道一个没见过面的外孙女还能比过她这个一直在跟前尽孝的孙女吗？

娘说，是因为远嫁又早逝的大姑母，祖父祖母是爱屋及乌。好，她认。

祖父三元及第，她没有坠了祖父的名声，她是盛京城第一才女，她不骄纵，不跋扈，谁家的夫人太太见到她不是连着说好，就是嫁到皇室，她自认为也是当得起的，她比靖王妃更有风范。

去年宁王选王妃时，祖父和父亲不情愿，她和她娘是愿意的。

她见过宁王，不仅生的俊美无俦，更是谈吐文雅，一点没有武将的粗蛮。传言秦氏女会是宁王妃时她心中还窃喜，可很快她的幻想就被打破。

她更不懂，既然为的就是秦家，为何不选亲孙女反倒选外孙女？大嫂说，还有贤妃和临江王以及宁家，宁王要选，自然是选最有价值的姑娘。

这是说她比不上那位表姐有价值，是这个意思吗？她真是不想认。

今日终于得见这位表姐，秦从雅莫名的想笑，她这身装扮多像是在嘲笑自己不自量力，这表姐还真是美过了萧皇贵妃！

刚认完亲戚，就有仆妇来告，老太爷要见表姑娘。

秦太夫人拉着外孙女的小手宽解道：“安姐儿别怕，你外祖父很和蔼的，不用怕，就去跟外祖父好好说说话。”

“外婆，您放心吧，我不怕的。”她是真的不怕，见外祖父有何可怕的？

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