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天界 (2/2)

沅离不吭声，抓在他的肩头左顾右盼地饱览天界景色，一直来到比青瑞宫的天门还要巍峨百倍的九重天阙。

九重天阙宫门高逾千丈，峥嵘高耸，似乎要冲破天的尽头，看得沅离张大了鸟嘴，仰直了头，保持一副傻鸟的样子被既凌大模大样地带进去。

既凌来到白玉为墙金为盖的宫殿外，拍了拍惊呆了的鸟头，被她这副傻样取悦了：“行了，挑个你喜欢的地方住吧。”

沅离飞下来，落地恢复人身，又傻呆呆望了一会流光溢彩、极尽富丽的天宫，才不可思议地朝既凌拱了拱手：“原来你竟是住在九重天阙的仙官，失敬失敬！我居然交了如此厉害的朋友！”

“别吹捧了，快挑房间去。”

既凌推着她进去，就见两列仙侍婷婷袅袅地迎上，盈盈欲拜。既凌及时止住她们，对为首的仙侍说：“绿陌，把库房里最好的白珉挑出来送去青瑞宫。这是我朋友，她在我这小住几日，你陪她去选个院子。”

绿陌柔声应下：“是。”

“沅离，你有什么需要的就跟绿陌提，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他拍拍沅离的头，“我还有事，一会回来请你吃好吃的。”

仙侍们盈盈再拜，送别既凌。绿陌上前，轻柔地行了一礼，道：“沅离姑娘请随我来。”

沅离晕乎乎地享受着从未有过的礼遇，面前是引路的漂亮仙子，身后跟着香风习习的仙娥们，她恍惚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带着娘子军巡山的大妖怪。

带着这股晕乎劲，她随意点了看见的第一个院落做住所，等仙侍们全退下后，化成离朱鸟停在梁上，回味这一天的遭遇，恍然如梦。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既凌出了九重天阙，向西来到庚辛宫。庚辛宫少君宁晏已经候在门口，见面先一板一眼地行了礼。

既凌无奈地回礼，随之正色道：“我今天在冥界遇上一只作乱的蛊雕，它身上有血魇术。”

宁晏脸色也是一肃：“血魇术？少君没有识错，当真是凶兽狍鸮的血魇术？”

“错不了，我跟它交了手，只是情势紧张，不得已只能杀了，未能活捉。”

“血魇术已有八千余年未曾现世，莫非那狍鸮养好了伤，又要出来兴风作浪？”

“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当年冥界兵变，狍鸮趁乱逃走，我知道你父君日夜都想将它缉拿。既然现在它露了尾巴，查下去总会有线索。”

宁晏抱拳道：“多谢少君。”

“举手之劳，我在冥界十万大山那处设了禁制做了记号，你循去查验便可。”既凌顿了顿，声音放沉，眼里闪过一丝厉气，“狍鸮如果出现，那梼杌是不是也该露头了？”

“如有梼杌踪迹，我定会禀明帝君。”

既凌垂眸沉默了会，杀意渐渐散去，复又笑道：“事说完了。你这的丹果玉膏给我些，我要回去逗鸟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鸟儿沅离住进天界的第一个时辰，就不争气地睡了过去。直到既凌进来吵醒她，方从梁上飞下来重回人身，接过他手里的果子和玉膏尝了尝，笑眯了眼直呼好吃。

“怎么选了这一处，这么偏僻。”既凌也倒了一杯玉膏抿了抿，不甚满意地环顾四周。

沅离塞了满嘴吃食，含糊地回道：“我觉得还好呀，这儿开阔，树又多，很像我家。”

“你可真是只鸟儿。”既凌笑着拍她脑门，“小鸟儿，想不到你看着年纪小，懂的还挺多的。”

沅离咽下丹果，幽幽长叹：“我这七千年，全在抄书和背书中度过，你若是像我这么惨，也就什么都懂了。”

“那你……你知道相柳之毒怎么袪吗？”

沅离思索了一会，答道：“相柳之毒，要用三桑树向阳面生长的嫩芽去解。阳面长出的嫩叶蕴含太曜火气，用来祛除至阴的相柳之毒最是合适。”

既凌没想到她真的知道，惊喜过后又开始犯愁：“可万年前三桑树就在下界绝迹，听说只有昆仑还存了几棵。我连昆仑的山门在哪儿都不知道，如何求到？”

“怎么，真有人中了毒？”

既凌叹气道：“是我大哥前阵不小心被相柳这妖蛇给伤了，现下用药压着，但总不能根除。”

沅离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根小指般粗的树枝，枝头立着几片嫩叶，光莹如玉，散出淡淡微光。

“我虽然也没有三桑树叶，但我有甘木的嫩枝。神树甘木能解百毒，你帮我修镜子，我替你救人，礼尚往来。”

既凌接过树枝翻来覆去地看，咂舌不已：“果真是不死木。小鸟儿，我还怕你在鬼市被人骗，没想到你淘到不少宝贝啊，你这书抄得值！”

沅离摸了摸鼻子没作声，把树枝拿回来说：“救人趁早，我们现在就去给你大哥祛毒吧。”